講台上的中年男子推了推眼鏡，目光平靜地掃過台下的學生。
“我姓王，大家可以叫我王老師。”
“這節課我們繼續講數據結構。”
王老師的聲音不高，但很清晰，透著一股嚴謹。
他轉身，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寫下一行標題：樹與二叉樹。
粉筆字寫得很工整。
許皖皖小聲對林芷萱嘀咕：“感覺這個王老師比夏老師嚴肅多了。”
林芷萱點點頭，目光落在黑板上。
夏明哲老師上課雖然也認真，但偶爾會穿插些有趣的例子，課堂氣氛相對輕鬆些。
這位王老師，似乎是純粹的學院派風格。
“上節課夏老師應該講到了樹的基本概念和術語，我們簡單回顧一下。”
王老師開始在黑板上畫圖，線條清晰，結構分明。
他的語速不快不慢，講解條理清晰，但內容確實有些枯燥。
許皖皖聽了幾分鐘就開始坐不住了，她偷偷戳了戳林芷萱的胳膊：“寶兒，這老師講得我快睡著了。”
“我也是。”
林芷萱也覺得眼皮有點沉，王老師的聲音像是自帶催眠效果，平穩得沒有一絲波瀾。
王老師的聲音在安靜的教室裡回響。
許皖皖偷偷摸出手機，藏在專業書後麵，手指飛快地點著屏幕。
林芷萱側頭看了一眼，許皖皖正在刷學校論壇，估計又在看那些八卦帖子。
“你看這個，”許皖皖把手機往林芷萱這邊挪了挪，屏幕上是那個關於雲舒卷的帖子，又多了幾百條回複。
“他們還在猜雲神喜歡的人是誰呢。”
林芷萱瞟了一眼，沒什麼興趣地收回目光。
她看向旁邊，程小雨戴著一隻藍牙耳機，手指在手機屏幕上快速滑動，屏幕上的短視頻一閃而過，顯然沒在聽課。
再旁邊的蘇偲，則攤開了一個小小的素描本，正拿著鉛筆低頭認真地畫著什麼，側臉專注。
班裡的同學也沒幾個聽的，基本都在玩著手機，或者像許皖皖一樣，用專業書擋著，偷偷摸摸地做著彆的事情。
王老師似乎對此習以為常，或者根本不在意，依舊在黑板上寫寫畫畫，講解著樹的遍曆。
“唉，寶兒，待會還有一節課，我有點待不下去了，我想出去玩！”
林芷萱靠在椅背上，手指卷著垂下來的一縷頭發，壓低聲音回道：“還有一節課呢，忍忍吧。”
“忍不了忍不了！”許皖皖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你看王老師，他寫黑板都快把自己寫睡著了，你看你看，他剛才是不是頓了一下？”
林芷萱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講台上的王老師確實停頓了一下，推了推眼鏡，才繼續在黑板上寫著什麼“左旋”、“右旋”的。
“你看嘛！這課聽了也沒用，還不如出去放鬆一下，我知道學校後麵那條街新開了家甜品店，聽說評價超好！”
甜品店？
林芷萱眼睛亮了一下，她對甜食一向沒什麼抵抗力，尤其是草莓蛋糕。
“可是……”林芷萱還是有點猶豫，“萬一被點名怎麼辦？”
“哎呀，你傻啊！”
許皖皖一副“你怎麼這麼不開竅”的表情，“你看他像會點名的樣子嗎？從上課到現在，他連頭都沒怎麼抬過。再說，就算點名，我們找小雨或者偲偲幫我們答個到不就行了？”
許皖皖說著，探頭看了看旁邊的兩人。
程小雨依舊戴著耳機刷著短視頻，手指滑動飛快，嘴角偶爾勾起一絲笑意，顯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蘇偲則完全趴在了桌子上，頭埋在臂彎裡，隻露出毛茸茸的發頂，手裡的鉛筆滾到了一邊，看樣子是真的睡著了。
“你看她們，”許皖皖小聲說，“一個神遊天外，一個夢遊周公，指望她們是不行了。”
林芷萱看著講台上依舊在慢悠悠寫板書的王老師，又看了看周圍昏昏欲睡或者各自摸魚的同學，心裡正猶豫著。
見她還猶豫著，許皖皖說道：“寶兒，你想啊，不曠課的大學生活可不是好生活啊，俗話說得好，大一逃課後悔一天，不逃課後悔四年！而且，你難道就不想吃你最喜歡的草莓蛋糕嗎？”
許皖皖的話一句一句蠱惑著她。
草莓蛋糕的誘惑力顯然是巨大的。
林芷萱的內心掙紮了幾秒鐘，最終還是對甜食的渴望戰勝了對課堂紀律的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