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燈光慘白得刺眼。七月坐在重症監護室外,手裡攥著星辰的病危通知書。醫生的話還在耳邊回蕩:"基因藥劑延緩了崩潰速度,但她的器官仍在持續衰竭..."
監護儀器的滴答聲透過玻璃傳來,每一聲都像是倒計時。星辰躺在病床上,銀白色的長發散在枕邊,像一束被雪覆蓋的光。她的睫毛在氧氣麵罩下微微顫動,仿佛隨時會醒來,又仿佛正在做一個不願結束的夢。
馬可端著兩杯咖啡走來,黑眼圈深得像淤青:"國際刑警查封了地下實驗室,找到二十七份兒童實驗記錄。"他遞給七月一杯咖啡,"霍華德雖然死了,但他的同夥還在活動,他們一定會來找星辰。"
七月機械地啜飲著咖啡,苦澀的液體滑過喉嚨卻嘗不出味道。窗外,那道罕見的極光已經消散,隻剩下城市霓虹在夜空中塗抹著虛假的明亮。
"她還能撐多久?"七月的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
馬可沉默了片刻:"醫生說,除非能找到完整的基因穩定方案,否則..."
"否則就像南極的那些孩子一樣。"七月接上他沒說完的話,想起冰層下那些小小的軀體。
淩晨三點,星辰的情況突然惡化。七月隔著玻璃看著醫護人員進行搶救,心臟隨著除顫器的每一次放電而抽痛。當醫生的表情從緊張變為絕望時,七月猛地推開監護室的門。
"讓我試試。"她從包裡取出最後一管藍色藥劑,"這是她母親留下的。"
醫生想要阻攔,但七月已經拔開針帽。她輕輕抬起星辰的手臂,針尖刺入皮膚的瞬間,少女的睫毛劇烈顫動起來。藥劑推注完畢,監護儀上的心跳曲線突然變得平穩,血氧飽和度開始緩慢回升。
"不可思議..."主治醫生盯著數據屏,"她的細胞在自我修複。"
但七月注意到星辰的眼睛沒有睜開,那縷標誌性的銀發也失去了光澤。醫生後續檢查後給出了令人心碎的診斷:"身體機能正在恢複,但意識仍處於深度昏迷狀態。"
"植物人?"七月的聲音顫抖。
"更複雜的情況。"醫生翻看著腦部掃描圖,"她的大腦活動異常活躍,遠超正常人水平,但似乎全部集中在記憶區域...就像..."
"就像在重溫所有回憶。"七月輕聲說,想起程遠昏迷時的樣子。
天亮時分,馬可帶來了新的消息。國際刑警在霍華德的秘密住所發現了一本日記,記載著關於"基因記憶傳承"的實驗:被編輯過的基因會在特定條件下激活,承載前代實驗體的記憶與情感。
"星辰不僅是實驗體。"馬可將資料遞給七月,"她是所有受害孩子的記憶容器。"
七月翻開資料,看到一張泛黃的照片:年輕的父親站在實驗室裡,懷中抱著一個嬰兒——剛出生的星辰。照片背麵寫著:"最後的希望,光之繼承者。"
她突然明白了一切。父親和程遠保護的不僅是一個無辜的孩子,更是二十七條生命存在過的證據。星辰的昏迷不是終結,而是一種傳承——那些孩子的記憶正在她腦海中蘇醒。
回到病房,七月輕輕握住星辰的手。少女的指尖溫熱,掌心有細小的汗珠。七月拿出程遠留下的素描本,開始一頁頁讀給星辰聽,就像曾經對昏迷的程遠做的那樣。
"這是你在動物園喂長頸鹿的樣子,程遠說你笑得比陽光還燦爛..."
讀到最後一張時,七月的眼淚砸在紙頁上。那是程遠畫的三人合影,下麵寫著一行小字:"給我的兩個女孩,願你們永遠被光眷顧。"
窗外,第一縷晨光穿透雲層。七月俯身在星辰額前印下一個輕吻,突然感覺少女的手指輕微動了一下。她屏住呼吸,看見一滴淚水從星辰緊閉的眼角滑落,沒入銀白色的發絲。
"星辰?"七月的聲音輕得像是怕驚擾一個夢境。
少女沒有醒來,但嘴角微微上揚,仿佛在某個遙遠的世界裡,終於找到了所有迷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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