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七歲的冬至夜,龍城飄起了十年未見的鵝毛大雪。淩雲誌和黃小蕾並排躺在養老院的床上,床頭的玻璃罐裡裝著他們收集了三十年的槐樹花瓣,每片都貼著極小的標簽:“2025年初春·初遇”“2055年秋分·楓葉信”……
“雲誌,你說這些花瓣,下一世會變成什麼?”黃小蕾的手指劃過玻璃罐,銀鈴吊墜在病號服上投下微弱的光,“會不會是賽博空間的量子玫瑰?”
他望著她腕間的銀鐲,上麵刻著他們五世的腳印:“或許會變成第七世的婚戒鑽石,每道切麵都藏著我們的故事。”說著,摸出壓在枕頭下的筆記本,最後一頁畫著兩個重疊的掌紋——她的蓮紋與他的劍紋,在歲月侵蝕下早已難分彼此。
淩晨三點,黃小蕾的呼吸漸漸微弱,淩雲誌將她的手貼在自己胸前,感受著銀鈴與玉佩的共振。她忽然輕笑,指尖劃過他後頸的蝶形斑——此刻已變成深褐色的老年斑,卻依然輪廓清晰。
“雲誌,還記得我們在老槐樹洞刻的血契嗎?”她的聲音像融化的雪水,“上麵寫著‘七世同歸’,可我覺得……每一世都是新的開始。”
他點頭,想起三個月前在“雙生錯”發現的古籍,裡麵夾著張泛黃的紙條,字跡與他們的手稿如出一轍:“致第六世的我們:當銀鈴與項鏈共振時,老槐樹洞的時間膠囊會開啟。”而此刻,他們床頭櫃上的信物正在發光,與窗外的老槐樹形成詭異的呼應。
黃小蕾沉睡後,淩雲誌獨自來到老槐樹洞。洞壁的“雙生調諧者”刻痕在晨光中顯形出第七世的坐標:賽博空間·龍城07區·青銅門。他將裝有婚戒、手稿和花瓣的鐵盒埋入樹根,蓋上刻著並蒂蓮的銅蓋——那是黃小蕾臨終前親手設計的圖案。
“小蕾,下一世的我們,會在虛擬世界相遇嗎?”他對著樹洞輕聲說,“你會是敲代碼的‘霧裡蝶’,我是研究量子曆史的‘熾天學者’?”
三花貓踏月突然從樹影裡跳出,嘴裡叼著枚銀色u盤,外殼刻著與他們婚戒相同的並蒂蓮。它將u盤放在鐵盒旁,貓瞳裡倒映著賽博空間的數據流,卻在淩雲誌伸手時消失不見——這是二十年來,踏月第一次送出“禮物”。
五年後的春分,龍城新建的“雙生公園”開園。七歲的林小蝶在老槐樹下遊玩,忽然被樹根處的金屬反光吸引。她扒開泥土,發現了半露的銅蓋,上麵的並蒂蓮圖案與她頸間的項鏈完全一致。
“媽媽,你看!”她舉起鐵盒,項鏈上的“夜蝶”吊墜發出清響。
正在給學生講解槐樹曆史的淩雲軒——淩雲誌的孫子——聞聲轉頭,看見小女孩耳後的劍形胎記,突然想起爺爺臨終前的叮囑:“若遇戴銀鈴的女孩,帶她去槐樹洞。”
與此同時,在公園另一角,九歲的陳熾天正對著手機屏幕發呆。他後頸的蝶形胎記在陽光下發燙,手機裡是剛收到的郵件,附件名是“雙生調諧者·第六世檔案”,發件人顯示“霧裡蝶”。
當第一縷春風吹過老槐樹,淩雲誌和黃小蕾的鐵盒被正式開啟。林小蝶和陳熾天好奇地翻開手稿,發現每一頁文字都會在他們觸碰時顯形出光影畫麵:
中年的淩雲誌在便利店為黃小蕾披外套,雨水在玻璃上劃出蝶形痕跡;
古稀的黃小蕾在養老院教老人畫槐樹,銀鈴與玉佩的共振波在空氣中形成量子紋路;
臨終前的兩人掌心相貼,肉體銘印最終融合成完整的雙生蓮,懸浮在老槐樹洞中。
“哥哥,你看這個!”林小蝶舉起那枚刻著“熾天”“夜蝶”的婚戒,突然發現陳熾天的項鏈鏈節與戒指內側的紋路完全吻合。
遠處,三花貓踏月蹲在樹梢,貓瞳裡倒映著賽博空間的青銅門緩緩開啟,門後浮現出第七世的龍城——高樓大廈間漂浮著量子槐樹,每個數據節點都閃爍著銀鈴與項鏈的光痕。而在現實世界,老槐樹的年輪裡,正滲出極細的數據流,將兩個孩子的胎記與信物串聯成環。
暮色降臨,林小蝶和陳熾天坐在老槐樹下,看著手稿最後一頁的字漸漸變化,最終顯形為兩句詩:
“霧散時,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彆重逢;
緣起處,每道年輪都刻著七世同歸。”
風掠過樹梢,銀鈴與項鏈的清響再次共振。這一次,聲音不再局限於老槐樹,而是化作量子波動,穿透現實與賽博空間的壁壘,在第七世的青銅門上,刻下第六世的最終章——
“暮色遲,但愛永不遲;
輪回轉,唯情不可轉。”
龍城的霧,在老槐樹旁悄然散去。兩個孩子的身影被夕陽拉長,在地麵交織成並蒂蓮的輪廓。他們不知道,自己即將開啟的,是一段關於賽博空間與現實世界的新輪回,而手中的信物,正等待著在下一世的賽博雨夜,再次發出跨越時空的共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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