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搞啥子名堂?”工頭馬強正好看見了雷長生和黑娃兒在打架。
“雷陣子,你是真沒良心!”黑娃兒躲過了雷長生的拳頭,開始數落雷長生,“不是我喊你,你哪裡去找活路做?”
雷長生的拳頭打在了磚牆上,手背都流血了。
“你?要不是有李楓,我才不跟你一起做活路呢!”雷長生這些年本來就因為兒子是個莽子到處受氣,現在一起做活路的人也欺負他,他心裡火大得很。
“你們兩個吵啥子吵?還動起手了?都是下力的,不準鬨了!再鬨你們兩個明天都莫來了!”馬強生氣地說,“今天都快收活路了,你兩個還在這裡乾起來了?”
“不來就不來!”雷長生把鏟子重重地一丟,拔起腳跟就走了。
“雷陣子,你都浪個大的歲數(年紀)了,還跟這些年輕娃兒兩個鬨脾氣!你走了明天莫來哈!”馬強氣憤地說。
“強哥,莫跟他氣,來,抽支煙!”黑娃兒從兜裡掏出煙遞給馬強。
“浪個(那麼)大歲數了,還像個細娃兒!哪個跟他說的他弱他有理了?”馬強接過煙,他也看不慣雷長生許久了。
“就是,他以為全世界的人都該幫他,憑啥子噻?來來來,把煙點起!”黑娃兒趕緊給馬強點煙。
“五十多歲了,脾氣還那麼衝!”馬強吸著煙,說,“他不來就不來,莫去喊他!”
“要得,要得!”黑娃兒急忙答應。
雷長生離開了工地,出來騎上摩托車就走了!
雷宇天把凳子給王水河他們後,就提著麵包袋子挨著王翠花坐下,再拿起小麵包往嘴巴裡塞。
王冬至看見雷宇天吃東西,眼睛盯著雷宇天,嘴巴不停地動著。
花狗坐在雷宇天旁邊,兩隻眼睛盯著兩個陌生人。此刻,它仿佛就是守護主人的衛士!
雷蒼山打完電話出來了,他端了一根凳子坐在王水河旁邊,他問王水河“親家,你們哪哈兒(什麼時候)出來的?”
“吃過早飯,我發現他不見了,我就追出來了!”王水河說,“我一路問一路找,找到山口口才看見他人影。”
“啊呀?那少午(午飯)都沒有吃啊?”雷蒼山說,“老婆婆兒,那去給他們煮碗麵。”
“要得!”王翠花站起來就走,“莽娃,走,跟我去燒火!”
“好嘛!”雷宇天站起來跟著王翠花走,“小花二,走!”
“麻煩親家了!”王水河早就餓了,他知道他兒子也早就想吃東西了。
花狗看了看那兩個陌生人,“汪汪”叫了兩聲,就跟在了雷宇天的後麵。
雷宇天進了屋,就塞了一個小麵包在花狗的嘴裡。
“莽娃,莫出去了,不曉得那兩個人是不是壞人?”王翠花是怕那兩個人是壞人會對莽娃不利。
“壞人,小花二去咬——”
“莽娃,呢哈兒還不曉得,你三叔公跟你爸爸打電話了,你爸爸回來就好了!”王翠花希望雷長生快點兒回來。
花狗一聽說“壞人”兩個字,就衝了出去。它來到雷蒼山身邊坐著,伸出舌頭,看著那兩個陌生人。
“親家,你們屋冬至啷個的?”雷蒼山抽著煙,還是問起了王水河。
“親家,我也不曉得我們屋頭是哪個做了孽,幾個娃兒都不正常。秋分前頭還有兩個姐姐,那哈兒(那時)年歲不好,餓死了。秋分不聽話嫁到外省,後頭又得病遭趕了回來。冬至從他媽生病後,也不正常了!
就在莽娃出世後那幾天,冬至他媽也沒了!後來,冬至就一天到處跑,說是去找他媽找他姐。他隻來過你們這裡一回,他今天就亂跑跑到這裡來了!”
王水河說著他的家事,那也是他的傷心事。
“唉!那呢是啷個回事呢?是不是冬至的媽有啥子病哦?”雷蒼山認為秋分和冬至可能都是遺傳了他們媽的病。
“親家,他的媽是有病,可不是他們這樣的病啊!她隻是身體不好,小時候可能吃苦太多了。其實,秋分不是我們親生的,是我們在路上撿的。那年我們去山上找野菜,看見一個才生下來的娃兒遭丟在了山上,我們就把她撿回去了,那天剛好是秋分,所以才給她起名秋分!”
“啊?還有呢個事啊?那秋分的親媽親老漢沒有來找過嗎?”
“沒有,一直到呢哈兒都沒得哪個來問過!”王水河說,“我們灣上的人都不曉得秋分是撿的,因為那時我們屋的二妹兒剛剛沒了,二妹兒也才一個多月。”
“親家,那你呢哈兒日子不好過喲!”雷蒼山在凳腳上磕著煙杆。
“親家,那也沒得法,哪天土把我埋了就好過了!”王水河語氣悲涼。
王冬至坐在父親旁邊一直不敢動,因為花狗一直盯著他,他把自己的腦袋藏在父親的胳膊裡。
“嗚兒嗚兒”的摩托車聲在下麵路上響起。
花狗一聽到摩托車聲,就飛快地跑到地壩出口,它一看見是雷長生,就急忙衝下了石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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