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子啊?楊冬,車子啷個了?”陳水梅大聲問。
“我的朋友打電話說,前麵有一段路塌陷了,正在搶修,現在不能過去。我們是繞道走山口口那邊還是啷個呢?”楊冬問。
“那還不如走路去哦!”雷蒼山說,“不走路的話就門明)場去!”
“三叔公,走那邊就走那邊嘛,反正都拿了車費的!”雷宇天說,“你說要撒菜種呀嘛!”
“表叔,如果你不去的話,車費可以退的!”楊冬說。
“退啥子退?今天走另一條路就不算車費,今天的錢拿了,我下一回趕場就直接坐車了,呢個又不怪我們!”陳水梅可是會算賬得很。
“表叔娘,沒得你那樣的吧?我的車子不要油啊?油不要錢啊?”
“楊冬,你以為哪個不曉得啊?你開呢個車,國家是有補助的!”張長路說,“你莫以為我們呢些老家夥都是莽子!”
“就是,呢頭坐起的,隻有一個小莽子!”陳水梅是能有一個機會損雷宇天,她就能找到兩個機會那種人。
“好嘛,走嘛走嘛!那我們就走南場口那邊進街。”楊冬把車在一寬處倒了頭,往山口口方向開去。
雷宇天為什麼要楊冬走山口口這邊呢?因為走山口口這邊,車會從警局門口路過,那樣,他就有機會把陳水梅拉到警局去。他這兩個月讀了很多書了,不再是那個一無所知的莽子娃兒了!
雷蒼山心裡很不高興,他隻要看到陳水梅,血壓就要高些。可他要教莽娃種地,又必須去街上買種子。就是買種子,他也得教莽娃!所以,他今天必須去街上。今後,還是讓莽娃上街買東西,他不上街,就不會遇到那個怪門日眼的陳水梅了!
陳水梅坐在車裡看著窗外,她不說話心裡就很不舒服,她的嘴不損人似乎就疼得厲害。
“莽娃,我們鬆娃兒出去找錢了,他說他過年回來要給我買新衣服!你也出去找錢,給你三叔婆買新衣服噻!”
“我不出去打工,我要在屋頭陪三叔公他們!”雷宇天說的是實話。
“也是哈,你呢個樣子出去,哪個廠要你哦?”
“陳水梅,你鼓搗欺負)一個細娃兒做啥子?”雷蒼山說,“你要說呢些,哪天去跟我屋老婆婆兒說!”
“王表嫂的嘴巴會說,我曉得。我才不去找她說,我哪裡在鼓搗莽娃?我不過跟他說起耍過嘛!”
“表叔婆,你真的曉得我爸爸去哪裡了啊?”雷宇天問陳水梅。
“他嫌你是莽子不要你,跟彆個女的跑了噻!”
“跑到哪裡去了?”
“我啷個曉得yai?不是跑了就是死了!莽娃,你硬是不曉得啊?”
“表叔婆,你聽哪個說的他死了?”
“我就是曉得,他肯定遭彆個打死了!”
雷宇天沒有說話了,而是把手機放進了兜裡,然後靠著車窗不說話了。他看著外麵一晃而過的景物,腦子裡在想,他的老漢雷長生到底哪裡去了?
陳水梅見雷宇天不說話了,就暫時閉了嘴。
車在蜿蜒的路上顛簸行駛著。
雷宇天見車已經到了警局門口了,就對楊冬說“表叔,我們在這裡下車!”
“要得!”楊冬停了車,“你們都在這裡下車嘛,我去那邊加油站加點兒油!”
雷宇天和雷蒼山下了車,其他幾人也下了車。大家都去後備箱拿背篼。
陳水梅站在車旁邊,等著張長路拿背篼,她上街是不會背背篼的。要買什麼,她隻管買,張長路跟著下力就是。
“走,表叔婆,我們去警局說我爸爸的事!”雷宇天背著背篼,過去拉著陳水梅就往警局裡走。
“莽娃,你癲了呀?你拉我去啥子?”陳水梅沒有掙脫雷宇天的手,手腕被雷宇天拖著。
“你曉得我爸爸的事情,你不去跟警察說一說啊?”
“我哪裡曉得了?我是聽彆個說的!”
“警察正找不到人問我爸爸的消息,你既然曉得,就去說說!”
“我才不去!”陳水梅用另一隻手去摳雷宇天拉著她那隻手,可雷宇天力氣太大了,她根本奈不何。
“警察叔叔,這裡有人知道雷長生的消息!”雷宇天把陳水梅拉進警局,就大聲對著裡麵喊。
警察一聽到雷宇天的話,有幾個就出來了。
“他是癲子,他打我!”陳水梅急忙對警察說。
“雷宇天,你有你爸爸的消息了?”一個警察問。
雷宇天跟著雷蒼山來了幾次警局,很多警察都認識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