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宇天的幾句話,懟得那些還想說他的人都閉了嘴。
陳水梅剛想趁亂說兩句,聽了雷宇天的話就沒有說了。
“你個莽子娃兒妖言兒yai!我們張鬆還有工打,還有人要他,你個莽子娃兒怕是出了遠門就怕找不到路回來。讀了幾年的書,一個字都認不到寫不來,各人的名字都寫不來的人,也隻有在山上做莊稼了!”張長路今天本來就生氣,聽了雷宇天剛才的話,更是氣得很,他孫子沒有考上高中,灣上的人這個那個就陰陽怪氣地數落,今天一個莽子也來說,他還不在雷宇天那裡把氣出了呀?!
“出了遠門哪個是各人找到路回來的?哪個不還是坐車坐船坐飛機啊?”雷蒼山說,“我們莽娃後頭不得比你屋張鬆pie差),單是呢哈兒就比你屋張鬆高了一個腦殼,長也比你屋張鬆長得好看!”
“長得好看還不是莽子,我屋鬆娃兒找得到婆娘,有些人怕像他老漢一樣,找婆娘也怕隻能找個莽子!”陳水梅在後麵嘀咕著。
“呢哈兒跟以前不一樣了,莽子女的都怕找不到!”車裡的一個女人說。
“對頭,他老漢好歹還認得到字,也不是莽子,他真的一個字都認不到的話,啷個生活嘛?哪個屋頭會把女兒嫁給莽子哦?”
車子裡的人都七嘴八舌地說起來,張長路聽著那些話,心裡覺得舒服了。似乎他靠其他人找回了麵子,也找回了場子。
雷宇天對那些說話毫不在意,可雷蒼山不乾了。
“你們呢些人曉得啥子?我們莽娃會讀書寫字算賬了!”雷蒼山說,“他二到可能比你們的娃兒還得行!”
“你一個叔公著啥子急?你以為你說他會他就會啊?”一個中年男人說,“我們雷山村的哪個屋頭不曉得他是莽子?瞞也瞞不住!”
“他真的會寫字讀書,不信——”
“三叔公,我會寫不會寫,會讀不會讀跟他們有啥子關係?我吃我們家的飯,乾我們家的活,跟他們有啥子關係?他們想讓我是莽子就是莽子啊?我莽不莽跟他們有啥子關係?他們說你說了不算,那他們說了就算嗎?”雷宇天說,“不跟他們說了,看他們啷個說?”
“大家都莫說了!”楊冬說,“現在都是各管各的,各吃各的飯!”
楊冬不好得罪誰,隻能勸大家。
車子裡安靜了下來,在路口又上了幾個人,車就向著紅石鎮開去。
雷蒼山和雷宇天在北場口下了車,雷宇天挑著菜跟在雷蒼山的後麵。
雷蒼山帶著雷宇天來到肉市場的外圍,那裡就是零賣蔬菜的市場。
雷宇天挑著菜才進入菜市場,就有人過來問。
“小夥子,你這個菜看著不錯,啷個賣的?”一位戴著眼鏡,穿著整齊的老人問雷宇天。
“我們沒有來賣過菜,你平時買的好多錢一斤嘛?”雷蒼山回答說。
“一塊五!”老人回答。
“哪裡有一塊五了?我平時買的是一塊錢一斤!”一個老太婆說。
“你們再啷個也不該去哄老人和孩子噻!你們看他們的菜那麼好!”一個戴著眼鏡的年輕女子說,“你們的菜放沒放化肥嘛?”
“妹妹,我們的菜一點兒都沒有放化肥,用的全是農家肥。我們屋頭喂了幾個豬,還有雞屎糞和油菜枯打菜籽油剩的渣)那些!”雷蒼山回答說。
“老人家,兩塊錢一斤,給我稱五個竹筒白,我看你們這個菜真的很好!”年輕女子開始拿菜,“你們的菜每一個都這麼好,我挨著拿就是,不用選了!”
“要得,要得!”雷蒼山提著秤給女子稱菜。
“妹,有十五斤!”雷蒼山把秤給女子看,“你看嘛,秤杆都望起來了!”
“要得,老人家!”
“莽娃,你算看賬!”雷蒼山想看看雷宇天學習得怎麼樣。
“三十塊!”雷宇天回答。
“你買浪個多!”那位老太婆說,“我也買兩個去告看試看)!”
“六斤七兩!”雷蒼山報著斤兩。
“十三塊四!”雷宇天馬上報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