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做夢!”屠格王爺氣得嘴唇哆嗦。
“我就是把整個部落賣了,也湊不出這麼多錢!”
“湊不湊得出,那是你的事。”趙軒一臉的無所謂,
“本王隻管收錢。”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給。”
他頓了頓,慢悠悠地走到一名被俘的蒙軍百夫長麵前,像挑選牲口一般捏捏他的肩膀。
“不給也行……本王正好缺一批人去涼州的新礦場乾活。”
“聽說那裡的礦脈挖起來特彆費勁,每年都要累死不少人。”
“你們草原的漢子力氣大,應該能多撐幾年吧。”
那名百夫長渾身一顫,滿臉驚恐。
趙軒笑眯眯道:“屠格,你可想好了。”
“是當一個寧死不屈,結果害得八千兄弟永世為奴,祖祖輩輩被人在背後戳脊梁骨的‘英雄’。”
“還是當一個忍辱負重,保全部落元氣,帶兄弟們回家的大蒙王爺?”
“你自己選!”
說完,趙軒不再看他,轉身便走,隻留給屠格一個從容的背影。
夕陽的餘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映在屠格那張絕望的臉上。
……
總督府的高樓上,明月公主看得是眉飛色舞,粉拳攥得緊緊的。
“太過癮了!這家夥,打仗像個魔王,敲竹杠倒像個地痞!真是太對我胃口了!”她興奮地小臉通紅,看向趙軒的眼神異彩連連。
蘇婉則早已坐回了室內,臉色依舊蒼白。
她聽著遠處傳來的隻言片語,隻覺得那個男人的手段,比戰場上的烈火還要灼人。
那不是刀劍的殺戮,而是對人心的誅伐。
唯有慕容煙,倚著欄杆,一言不發,但那雙秋水般的眸子裡,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她出身將門,自幼熟讀兵書,見過的名將不知凡幾。
可無論是她的父親,還是大盛朝任何一位將軍,打贏了仗,想的都是如何擴大戰果,如何論功行賞,如何震懾敵膽。
可趙軒呢?
他想的是怎麼把這場勝利的價值,壓榨到極致!
贖金的數目看似天方夜譚,但慕容煙稍一思索,便品出了其中那令人不寒而栗的深意。
這不僅僅是錢和馬的問題,更是一招毒辣無比的攻心之計。
若是屠格不從,他便在草原上身敗名裂,成為部落的罪人。
若是從了,那他的部落便會元氣大傷,數十年內再無南下之力。
而且,一旦開了這個用錢贖人的先例,草原部落引以為傲的悍勇之氣,便會從根子上被腐蝕掉。
殺人誅心,莫過於此!
這個男人,根本不是一個純粹的武將。
他用紈絝的外表作偽裝,骨子裡卻是一個精於算計,冷酷無情的戰略大師。
戰場上,善後的工作正在有條不紊地進行。
謝文景指揮著甘州軍打掃戰場。
掃了眼那些被收繳上來的戰馬和兵器堆積如山,再看看那些垂頭喪氣、被繩索牽成一串串的蒙軍降卒,他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
就在幾個時辰前,這些人還是能讓甘州城頭風聲鶴唳的草原殺神。
而現在,他們成了涼州王口中可以討價還價的貨物。
“王爺,真乃神人也。”謝文景對著身旁的傅青山,發出了由衷的感歎。
傅青山笑嗬嗬道:“謝總督,你以後就習慣了。”
“咱們王爺,打仗是好手,搞錢更是天下一絕。”
正說著,被孟虎押著的屠格王爺,在經過一番天人交戰後,終於用嘶啞的聲音,發出了屈辱的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