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二十八,宜安葬。
裴婉瑩的下葬日就選在這一天,前來參加吊唁的人不多,都是平日裡和謝家有往來的人家。
秦家、陸家、林家和沈家都派人前來吊唁,吊唁完就直接走了。
牛大力和鄭方舟也都來參加吊唁,一樣是吊唁完就離開。
張大柱和方小雨一起,同樣是吊唁完就走。
快到晌午的時候,在所有人都看了裴婉瑩最後一眼後,就封了棺。
屋裡頓時哭聲震天,謝以寧卻是怎麼也哭不出來。
她好像早在停靈的那幾天,就將眼淚給哭乾了,隻呆呆的在韓笑笑和藍依依的攙扶下,一步步的跟著棺材往外走。
起靈聲落,謝以安將拿在手中的陶盆高高舉起,用力的摔在地上,陶盆被摔的粉碎。
就仿佛他的心一樣,早已經是千瘡百孔,他能撐到如今,多是因為有母親撫慰,可現在,他的母親沒了……
謝文和攙扶著腳步踉蹌父親,哭著道,“爸,你沒事兒吧?”
“沒事兒!”謝以安擺了擺手。
“文和,你奶奶今天要入土為安了,爸不會有事兒的。”
謝文和心裡難受的緊,不再說話,隻咬著唇,重重的點了點頭。
坐在臥室裡的謝知禮,直到再聽不到外麵吹吹打打的聲音,這才忍不住落下了眼淚。
“婉瑩,彆怕!”
“要不了多久,我就會去陪你的。”
謝知禮起身,去了院子裡,他一步步走的很慢,不管走到院子裡的哪處角落,他都能回想起,以往和裴婉瑩在一起的畫麵。
從他們年少成婚時,到裴婉瑩懷孕,到長子謝以安出生、長牙、學走路和學說話;再到他們心心念念的女兒出生。
自女兒出生後,家裡的歡聲笑語比以往更多,他們夫妻的感情也越來越好,孩子們感情也好。
花園裡,他們帶著女兒學走路、摘花、種花,帶女兒一起畫畫、習字。
一切好像就宛如昨日,可現實卻是他如今與妻子已是陰陽相隔。
墓地,裴婉瑩的墳塋已經埋好,好些小輩都已經離開,可跪在墳前的謝以安和謝以寧兄妹倆,卻遲遲都不肯起身離開。
紀建國心疼的將自己的棉襖脫下來,披在了謝以寧身上。
“寧寧,媽已經入土為安了,看到你這樣,她該擔心了。”
謝以寧望著眼前的新墳,聲音嘶啞的道,“她不會擔心我了,再也不會!”
“建國,我媽沒了!”
“我再也見不到我媽了。”
紀建國正心疼的不知道該如何去哄,謝以安卻突然一頭栽倒在地上。
“爸——”謝文遠驚呼。
謝文和嚇得臉色一白,“爸——”
看到這一幕,眾人的心都提了起來,忙著將謝以安送去醫院。
謝以寧這個時候,直接被紀建國給強硬的抱了起來。
“寧寧,天冷,你一直跪在這兒,身體也會受不了的,你彆忘了,之後咱們葉錚還需要你的幫忙呢,你可不能食言!”
謝以寧低聲道,“我知道,我不會食言的。”
紀建國鬆了口氣,抱著謝以寧快速往回走,紀子明和紀子澈在幫忙送謝以安去醫院,葉錚則是牢牢的盯著兩人。
“爸,你年紀大了,我來抱著媽吧!”
“不用!”紀建國語氣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