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緊張的時候是感覺不到自己的聲音帶著顫抖的,舒楹詢問謝執硯情況時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
她心裡想過無數次最壞的結果,可她實在接受不了。
她緊張地盯著醫生,想要他給她一個好的答案。
劉醫生鬆了一口氣,和舒楹簡單的交代了謝執硯現在的情況。
“目前來說基本的情況已經穩定了,可以確定病人現在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是因為他之前傷勢過於嚴重,本身就有高燒不退的情況,現在頭部又遭受到了猛烈的撞擊,同時又吸入了大量的濃煙,他當前的肺部是有問題的。”
舒楹點了點頭,她是醫學生,知道謝執硯現在的情況,能夠保住命有多麼艱難。
高燒不退的人,本身就會讓身體的機能受到影響,難怪王占德在說起謝執硯身上的傷還沒有處理,就回去找他們時,情緒會那麼激動。
舒楹的眼淚毫無征兆的掉了下來:“那他什麼時候能醒來?”
謝執硯的頭部受了重傷,這是舒楹最擔心的一點。
一般傷到了腦袋,情況都會複雜的多。
劉醫生眼眶裡布滿了紅血絲,還有下一場手術在等著他。
他看著舒楹,話說的委婉:“雖然已經進行了手術,但能保證的是不會影響他的身體機能,以至於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這個醫院方麵不好下論斷。”
謝執硯受到損傷的地方太多,他身上的這些皮外傷,反倒是成了最不起眼的小傷。
舒楹的神情都已經有些恍惚了,眼下他不能把話說的太明白。
如果直接告訴舒楹,不確定病人短期內能不能迅速清醒,她大概率是承受不住的。
眼下隻能先讓謝執硯轉到普通病房,在醫院裡觀察一段時間。
“他現在雖然還在昏迷狀態,但是過段時間應該會能夠感覺到外界的刺激,如果家屬可以多陪他說說話,說不準他醒來的能更快一些。”
這是醫生委婉的表達,舒楹能明白他的意思。
劉醫生又簡單的交代了幾句,匆匆忙忙的就又進入到了下一場手術。
樓道裡一陣喧嘩,舒楹已經什麼都聽不進去了。
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謝執硯的身上,眼淚模糊的盯著躺在病床上的人。
謝執硯的臉色蒼白,他緊緊閉著雙眼,當初離開的時候不太一樣。
舒楹一隻手輕輕的摸了摸男人的頭發:“謝執硯,你離開的時候不是還說一定會回來找我的嗎?我等了你這麼長時間,沒能把你等來,現在我帶著孩子們過來了,你怎麼倒是賴在這裡不起來了?”
她吸了吸鼻子,溫熱的眼淚落在了謝執硯的手背上。
他的頭發比離開的時候要長了一些,模樣基本上沒有什麼變化,隻是比起兩個人剛結婚的時候,更成熟了一些。
男人的眉眼因為額角的傷顯得更加剛毅,其實從第一次見麵的時候,舒楹對謝執硯的這張臉就沒什麼可挑的。
她喜歡一切美好的事物,雖然她不喜歡夫妻之間聚少離多的日子,可她不得不承認,謝執硯的這張臉確實長在了她的審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