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黎青青過來,段懷川心裡湧起了一抹就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歡喜。
“你來了。”
他聲音有些期待,嗓音低啞。
隻有黎青青每次送來的飯菜是最合他口味的,也是他最喜歡吃的,幸好他媳婦還是關心他的。
他一隻手指了指自己腦袋上新纏著的紗布,剛想要說明今天的情況,黎青青就已經坐了下來,先他一步開口。
“咱們失聯的這一年,你的工資都寄到哪裡去了?尋常你吃穿住都不花錢,按理說手裡應該有一筆不少的存款,可是一整年我沒有收到你一份工資。”
她來的路上都已經想好理由了,為了避免段懷川不願意拿出錢,她隻能說是現在家裡急需補貼。
“也不是我著急找你要錢,隻是現在咱們有了孩子,家裡的情況又比較緊張,有許多置辦的東西花的都是楹楹的錢,現在你醒了過來,工資和謝執硯也差不了多少,我總不能還要占人家的便宜,借人家的錢也要儘快還給人家。”
拋開其他的不說,她也不算是說謊。
當初在醫院裡難產,是舒楹第一時間交齊了手術費,後麵她又買了許多東西,無論是給孩子買的麥乳精,還是給他們補的車票,舒楹都花了不少錢。
她們兩個人是最好的朋友,即便是舒楹承諾過可以養她和孩子,她也不能理所當然的享受著人家的好。
段懷川則是不可置信的看著她,他們兩個人結婚過後,黎青青從來不曾找他要過錢,家裡大小的花銷,都不需要他去操心。
這些年所有的工資他一直都握在手裡,他原本想著黎青青需要的時候自然會找他要,可沒想到這些年,他居然從來都沒曾開過口。
黎青青就好像是變戲法似的,總能夠變出錢來,他以為他手裡會有許多存款。
黎青青看著他的眼睛,沒有半分心虛,手心朝上的日子不好過。
她原本一直都在打零工賺錢,段懷川沒有主動給過她一分錢,她也不好意思去張這個口。
可是現在他們兩個人連最後的一點感情也沒有了,段懷川存在唯一的價值就是出錢,現在說出這些話,反而覺得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困難。
“你放心,這些錢都是你用命掙來的,我一分錢都不會亂花,但是你一個大男人又不會持家,這錢還是放在我這裡最為穩妥,你想要買什麼東西儘管告知我一聲就好,我也是為了孩子,其他的我一律不會限製你。”
這樣一來,既掌握了財政大權,能避免段懷川給鐘芸兒花錢。
她倒要看看,兩個人情意正濃的時候段懷川拿不出來一分錢,鐘芸兒還願不願意跟著他去過苦日子。
“我也沒有彆的意思,就是希望你能趕緊去查一下,這畢竟也是一筆大數目,我也是擔心這錢萬一丟了,你不就白辛苦一年了嗎?”
黎青青說的理所當然,甚至全程都沒有正眼看過他,仿佛她心裡隻想著錢,整個人都掉進了錢眼裡一樣。
段懷川心裡隻覺得憋屈,他都已經傷的這麼嚴重,黎青青一進來看不見,開口就是管他要錢。
“你能不能先看看我這副模樣?你看看我都變成什麼樣子了。”
黎青青眼睛眨了眨,從上到下的打量著他,有些不明白他的情緒為什麼會這麼激動。
眼看著黎青青無動於衷,段懷川一隻手放在了自己的人中上,變了變了,這一切都變了!
鐘芸兒變得笨手笨腳的討人嫌,就連黎青青也變得冷漠。
他指著自己的腦袋上的紗布,胳膊都忍不住的顫抖:“你都來這麼長時間了,說的嗓子都要冒煙了吧?難道就沒有發現我傷的更嚴重了?”
黎青青對上他的目光,又看到他額頭上新增的紗布,雲淡風輕的點了點頭,聲音更是輕飄飄的讓段懷川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