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識海翻湧的青銅鏽味裡醒來的。
左手小指那道醫仙穀禁術刺青正在滲血,晨曦透過草廬縫隙照在寒鐵犁鋒刃上,折射出七道詭異的蓮紋。
"叮!您已連續簽到七日,獲得靈藥種子·七葉蓮。"
係統提示音未落,掌心就浮現出裹著青苔的種子。
那紋路竟與昨夜趙靈兒衣襟沾染的泥土分毫不差。
我摩挲著寒鐵犁上暗紅的血跡——昨夜蘇婉兒的血珠還凝在犁頭凹槽裡,此刻突然蒸騰成猩紅霧氣。
"林師兄!"門外傳來雜役弟子的驚呼。
我握緊犁柄翻身下榻,龜甲狀的靈力脈絡在犁尖流轉。
當寒鐵犁破開藥田凍土的刹那,地脈深處傳來嬰孩啼哭般的震顫。
周青的丹爐在午時三刻炸出紫煙。
他甩著焦黑的袖口衝進藥田,卻在看見翻湧的地脈靈氣時噎住了咒罵。
那些被寒鐵犁犁開的溝壑裡,紫金色靈力如同活物般纏繞著七葉蓮幼苗,外門弟子們手中的測靈盤紛紛爆出裂紋。
"這犁頭..."周青的毒舌難得卡殼,指尖撫過犁柄暗紋時突然縮手,"你從哪弄來這種帶著兵戈煞氣的農具?"
我正要敷衍,係統倉庫突然傳來青銅鈴鐺的震蕩。
昨夜蘇醒的種子在意識深處發出尖嘯,寒鐵犁上的蓮紋應聲亮起,地脈靈力竟凝成三丈高的饕餮虛影。
外門藥田的守山大陣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二十裡外的戒律堂鐘鼎同時自鳴。
當夜周青煉製的培元丹泛著詭異藍光。
我捏碎丹丸灑在藥田邊緣,泥土裡立即鑽出三百隻碧眼蜈蚣。
這些本該懼怕靈藥的毒蟲瘋狂啃噬七葉蓮根莖,尾針卻閃爍著趙長老獨門功法特有的青鱗紋。
"玩蠱蟲?"我冷笑掐訣,昨夜從係統抽取的毒蟲馴化術在識海展開血色圖譜。
當第一隻碧眼蜈蚣調頭撲向趙長老彆院時,他豢養在屋簷下的報曉金雞突然發出夜梟般的啼叫。
"醫修巡查!"趙靈兒的聲音裹著蓮香破開毒霧。
她腰間懸著的藥王杵分明在驅散蟲群,袖中滑落的銀針卻精準刺入我布置的困陣陣眼。
當最後一隻毒蟲鑽入趙長老臥房窗欞時,我瞥見她藏在羅裙下的緞鞋沾著帶蓮紋的泥土——與我清晨獲得的七葉蓮種子同源同脈。
"爹爹今晨去了天樞閣。"她背對眾人彎腰查驗靈植,指尖劃過七葉蓮葉片時,葉脈突然浮現出與寒鐵犁相同的兵戈紋,"說外門有人私煉禁器。"
我袖中的種子突然發芽,根須刺破皮膚鑽入寒鐵犁的紋路。
趙靈兒轉身時,我清晰看見她鎖骨下方浮現出與醫仙穀禁術相似的刺青,隻是那圖案更像是...半枚殘缺的飛升台圖騰。
子時的更鼓在百裡外響起,寒鐵犁突然自行豎立如劍。
藥田中央的七葉蓮綻放刹那,我聽見係統倉庫裡青銅鈴鐺的銅鏽剝落聲——那裡麵沉睡著的東西,此刻正與趙靈兒藥王杵的嗡鳴形成某種古老的和弦。
周青的丹爐在寅時又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