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周青的頭往懷裡按了按,他後頸的碎發還帶著溫度,像小時候他蹲在丹爐前偷嘗丹藥被我逮到,發梢總沾著焦黑的藥粉。
肋骨斷裂的地方每喘一口氣都像有鋼針在紮,但比起掌心那片逐漸冷透的皮膚,這點疼根本算不得什麼。
"檢測到重要角色死亡,觸發隱藏任務:【幽冥族真相】。"係統音突然炸響在識海,我被震得眼前發黑。
機械音裡那絲細微的波動,像極了周青上次為救我強行催丹時,丹爐裂開的細紋——原來連係統都在為他的死震動。
"任務內容:查明周青血脈暴走的真正誘因,揭開幽姬與楚無涯的共謀。"
我死死攥住周青腰間那半塊玉佩,"生死與共"四個字硌得掌心生疼。
他最後說"騙你"時,血沫濺在我手腕上,現在已經凝成暗紅的痂。
原來他早知道什麼?
是幽冥血核的異常?
是楚無涯傀儡裡藏的後手?
還是......他根本不是普通的煉丹修士?
洞外突然傳來雷鳴般的嗡鳴。
我抬頭,看見原本散了的雷雲又聚成漩渦,紫色電蛇在雲底翻湧——那是專為化神期大修士準備的小天劫,可周青連金丹都沒到。
"天道棋局·終局模式解鎖。"係統音這次帶著金屬摩擦般的刺響,"請選擇目標——逆轉天劫或斬斷飛升之路。"
我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周青的道袍角還在動,被風掀起又落下,像他總愛趁我不注意往我懷裡塞辟穀丹時,衣擺輕掃過我手肘的觸感。
他最後說"沒保護好丹爐",可丹爐還在,爐身上的"寒青"二字卻熔成了血珠。
騙他的人,一定是想讓他以為自己失敗,帶著遺憾去死。
"逆轉天劫。"我咬著牙說出這四個字,血腥味在嘴裡炸開。
識海突然劇痛。
混沌代碼如活物般從丹田竄出,在我眼前交織成一張青金色的符文棋圖,每道紋路都流轉著星芒,眨眼間覆蓋了整片天空。
天劫的紫電撞在棋圖上,像被無形的手撥轉方向,劈向洞外那堆青銅傀儡殘片——那裡有楚無涯的琉璃眼珠,有阿木手腕上的朱砂痣,還有......玄真子殘魂所在的晶體。
"你們這些螻蟻也想改寫天命?"
尖銳的咆哮震得洞頂碎石簌簌落下。
我抬頭,看見那枚原本嵌在傀儡核心的晶體正在崩裂,暗紅色的霧氣從裂縫中湧出,凝聚成半透明的人影——是玄真子!
他的麵容比記憶中更扭曲,眼眶裡燃燒著幽藍鬼火,指尖拖著的鎖鏈上串著幾十個魂燈,全是被他吞噬的修士元靈。
"周青的血......夠甜嗎?"他突然咧開嘴笑,露出滿嘴尖牙,"那孩子到死都不知道,他體內的幽冥血脈是我親手種下的種子。
幽姬那小丫頭還以為能借他引我現身,可笑!"
我渾身的血液都凍住了。
周青的皮膚被腐蝕得千瘡百孔的畫麵在眼前閃回,原來那些幽冥符文不是他暴走的結果,是他被當成了容器!
"去死!"我暴喝一聲,弑神劍訣在經脈裡瘋狂流轉。
右手結出劍指,一道青芒從指尖射出,精準釘入玄真子心口——那是他殘魂最薄弱的命門。
玄真子的鬼火眼瞳驟縮,身體被釘在半空不斷掙紮。
青銅傀儡殘片蜂擁而來,想要重塑他的肉身,卻被天劫的紫電劈得粉碎。
他的咆哮聲漸漸變弱,最後化為一聲不甘的嘶吼:"林寒......你護不住所有人......"
洞外的雷聲響徹雲霄。
我抱著周青緩緩站起,肋骨斷裂的刺痛幾乎要讓我昏過去,但懷裡的重量提醒我不能倒。
玄真子的殘魂正在消散,可他最後那句話像根刺紮進我心裡——他說的"所有人",是不是包括幽姬?
"小心!"
清冷的女聲突然在身後響起。
我猛地轉頭,看見幽姬站在洞門口,月白裙裾被陰風吹得翻卷,她的瞳孔裡泛著幽冥族特有的幽綠光芒,右手結著複雜的法印。
玄真子殘餘的黑霧突然加速凝聚,朝著她的方向竄去。
幽姬她的身體劇烈顫抖,嘴角溢出黑血,卻朝我露出一個蒼白的笑:"他......暫時......動不了了......"
我握緊弑神劍,盯著她泛黑的唇。
幽姬和楚無涯的共謀、周青被種下的血脈、玄真子的布局......這些線頭在我腦海裡糾纏成網。
但此刻,我懷裡的溫度正在徹底消散。
"青兒,"我低頭吻了吻他冰涼的額頭,"等我查清所有真相,一定讓他們用命來給你賠罪。"
洞外的天劫終於平息,月光重新灑在周青的道袍上。
那半塊玉佩還在我掌心,"生死與共"四個字被血浸透,像兩簇永不熄滅的火。
幽姬的身體突然劇烈震顫,原本泛著幽綠的瞳孔裡騰起兩簇暗紅鬼火。
她喉間發出破碎的嗚咽,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她體內撕扯,月白裙裾下的手腕暴起青黑血管,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血珠順著指縫滴在青石板上,發出"嗤啦"的腐蝕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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