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官道卷著黃沙,七人踏過第三塊界碑時,夕陽正將最後一絲餘暉潑在殘破的土牆上。金玲兒九鳳綾掃開蛛網,涅盤火照亮村口歪斜的木匾——“柳溪村”。
“這破地方連聲狗叫都沒有?”她指尖火苗躍向最近茅屋,卻見灶台灰燼尚溫,竹篾筐裡堆著半筐未剝的豆角。
上官玉蹲身拂過門檻,指腹沾著些微黑漬:“魔氣殘留。”
戒色和尚佛魔臂按向地麵,往生咒金光滲入土中:“七日前還有人息,超度痕跡全無——死得蹊蹺。”
諸葛歌展開星圖,星辰砂凝成三百光點灑向村落:“巽位有血氣!”
眾人衝至東頭瓦房,隻見木桌翻倒,陶碗碎成八瓣。墨詩語操控機關鼠鑽入床底,叼出件染血的粗布衫:“血未凝透,人卻蒸發了。”
南宮主雷紋臂紫電遊走,在牆角灼出焦痕:“這裡有抓痕...非人非獸。”
唐好甜碧鱗蛇王突然昂首,毒牙對準水井嘶鳴。井繩斷口平整如刀削,木桶沉在井底,水麵漂著半塊咬過的炊餅。
翌日行至百裡外,第二個空村“黃石坳”更顯詭異。
金玲兒踢開鐵匠鋪門板,淬火池中鐵水半凝,錘頭還嵌在燒紅的鐵胚上。九鳳綾卷起風箱旁的酒葫蘆:“酒還是溫的!”
上官玉劍指劃過馬廄石槽,青虹劍氣震碎表層石料,露出底下暗紅的魔紋:“噬界族的‘掠空陣’。”
諸葛歌星袍鼓蕩,周天儀投影出村落全貌:“你們看!所有逃難痕跡都指向西北——”
光幕中,鍋鏟朝向、翻倒的籮筐、甚至孩童丟棄的木馬,全部指向同一方位。
墨詩語在灶灰中發現異樣,機關雀銜水潑去,焦黑牆麵上浮現血色符咒。
“是獻祭陣!”戒色和尚佛魔臂金光暴漲,“但被改成了逆陣...”
唐好甜碧鱗蛇毒滲入符咒,毒霧竟凝成張扭曲人臉:“救...命...”
南宮主雷紋臂紫電劈向人臉,殘魂發出淒厲尖嘯:“魔皇...三十六...”
話音未斷,符咒突然自燃。上官玉混沌氣凝成冰幕罩住眾人,黑火在冰層上灼出蛛網裂痕。
掘地三丈,南宮主劈開隱蔽地窖。腐臭撲麵而來,唐好甜毒瘴化作屏障,卻見窖中整整齊齊碼著三百陶罐——每個罐口都封著黃符,罐身畫滿哭臉。
金玲兒九鳳綾掀開一罐,黏稠黑液中浮著顆眼球:“姑奶奶的胭脂盒都比這乾淨!”
上官玉青虹劍挑破符紙,罐中黑液沸騰著凝成魔爪。戒色和尚血色舍利當空炸開,佛魔虛影將魔爪按回罐中:“佛爺超度三百年,頭回見把生魂醃醬菜的!”
諸葛歌在村尾發現古怪,星辰砂布成溯光陣。光幕浮現那日場景:
農婦正喂雞,忽然驚恐望向天際。手中簸箕落地,穀粒還在半空懸浮——整個村莊的時間仿佛被瞬間凍結,隨後人與物詭異地平移向西北,隻留虛影漸漸淡去。
“時空禁術。”上官玉劍尖凝聚混沌氣,在虛空劃出裂痕,“有東西抽走了這片區域的時間。”
裂痕中飄出縷金線,墨詩語機關羅盤疾轉:“是龍脈氣息!西北有龍脈被魔氣汙染!”
篝火劈啪,七人圍坐殘垣。
金玲兒串著搜來的臘肉燒烤:“要我說直接殺去源頭,管他魔皇還是噬界族,燒乾淨了事!”
諸葛歌星圖鋪展在地:“從時空殘留看,每個村民被抽走的不僅是魂魄,還有三顆陽壽——這夠發動多少次血祭?”
戒色和尚啃著超度過的醃菜罐:“佛爺在地窖罐底發現這個。”
半截青銅殘片泛著幽光,與上官玉手中的噬界祭壇嚴絲合合。唐好甜毒霧觸之即燃,火光中映出星圖:“指向...天柱山?”
上官玉忽然起身,青虹劍低鳴。夜空中,一縷金線混著魔氣,正如滴入清水的墨汁般暈染開來。
晨霧未散,七人分作四路。
諸葛歌與墨詩語踏著星鬥陣升空,周天儀投下的光幕籠罩荒村;金玲兒九鳳綾卷著涅盤火躍上雲頭,赤焰如網掃過山野;南宮主與唐好甜雷毒交織,紫電毒瘴滲入地脈;上官玉獨行村北,青虹劍尖凝著混沌氣;戒色和尚盤坐村口,佛魔臂按地誦起往生咒。
荒村死寂,唯有風聲嗚咽。
諸葛歌指尖星辰砂灑落,星圖在光幕中鋪展。墨詩語操控機關雀銜來碎石,嵌入星圖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