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兩點的便利店在暴雨中散發著暖黃的光,玻璃上的水霧模糊了街道的荒蕪。李昊推開玻璃門,戰衣水鑽刮過門框發出細碎的響,他懷裡抱著從廢墟裡撿回的烤紅薯爐,爐壁上還沾著基因庫的金屬碎屑。
“都愣著乾嘛?”他的聲音帶著沙啞的溫柔,“烤紅薯管夠。”
蘇糖抬頭,看見他後頸的蝴蝶紋身沾著血跡,珍珠耳釘在她耳際晃動——那是顧瑤用機械臂從廢墟裡扒出來的。她的膝蓋還纏著帶血的紗布,卻在看見李昊笨手笨腳地給烤紅薯爐點火時,突然笑了。
“昊哥,你把糖罐當鹽罐了。”陸晚晚的律師袍搭在椅背上,露出裡麵沾著咖啡漬的卡通小熊襯衫。她用法律文書夾敲了敲李昊的腦袋,天平項鏈在燈光下晃出細碎的光,“傷口處理了嗎?”
“姐,我可是戰衣在身。”李昊往後躲,卻被顧瑤的機械裙擋住去路。她的星月夜裙擺隻剩半截,露出的內襯上“昊哥平安”四個字被洗得發白,機械臂卻依然穩穩地遞來急救箱。
“坐下。”顧瑤的機械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溫度,“彆讓晚晚再替你操心。”
薑梨坐在收銀台上,數位板用橡皮筋綁成三塊,筆尖在碎屏上劃出歪扭的線條。分鏡裡的李昊正在給蘇糖包紮傷口,而現實中,他的手指正笨拙地係著繃帶,耳尖紅得比烤紅薯還燙。
“姐夫手笨的樣子好可愛!”周小萌的直播手環亮得像顆小太陽,鏡頭掃過狼藉的眾人,“家人們,小姨子天團在線養傷!刷‘心疼姐夫’的送烤紅薯表情包!”
彈幕瞬間被“心疼”和“烤紅薯”刷屏,李昊抬頭時正好看見周小萌手機裡自己的臉——戰衣破得像抹布,頭發沾著灰,卻在看見蘇糖笑時,嘴角揚起笨拙的弧度。
“夠了,彆拍了。”顧瑤的機械裙齒輪卡住,她伸手想關掉直播,卻不小心碰到周小萌的手。鏡頭突然轉向她的機械裙,破損的裙擺裡掉出張泛黃的紙條,上麵寫著“保護第六把鑰匙”。
空氣突然凝固。蘇糖的奶茶豬公仔突然發出電流聲,機械心臟在她懷裡震動,投影出南極冰層下的坐標。薑梨的數位板自動生成分鏡,六個孩子站在巨型冷凍艙前,李昊的蝴蝶紋身與神秘少女的斷筆產生共振。
“這是……”陸晚晚撿起紙條,眼神突然嚴肅,“初代家主的筆跡。顧瑤,你早就知道第六把鑰匙的存在?”
顧瑤彆過臉,機械裙的蒸汽模糊了麵罩:“老爺說過,不到萬不得已……”
“現在就是萬不得已。”李昊按住她的機械臂,觸感比記憶中更輕,“我們是家人,該一起麵對。”
周小萌的直播手環突然發出尖銳的警報,鏡頭裡出現神秘少女的倒影——她站在便利店外的暴雨中,口罩遮住半張臉,手中的斷筆與薑梨的數位板產生共振。她的機械心臟在雨中發出藍光,與奶茶豬投影的坐標完全重合。
“那是……”薑梨的筆尖斷裂,分鏡紙飄到地上,“和我長得一樣的少女!”
蘇糖猛地抬頭,珍珠耳釘與少女的機械心臟產生共鳴。她想起海底研究所的冷凍艙,想起奶茶豬臨終前的齒輪碎片,突然明白為什麼每次靠近薑梨,後頸的皮膚都會微微發燙。
“她是第六個小姨子。”李昊的聲音低沉,戰衣水鑽與少女的斷筆同時發光,“基因庫編號006,也是初代家主的‘漏洞’。”
顧瑤的機械裙突然發出蜂鳴,她調出基因庫的加密檔案:“根據記錄,006擁有解構漫畫的能力,能將分鏡變為現實,也能……”
“也能銷毀我們的羈絆。”薑梨接過話,指尖撫過後頸的條形碼紋身,“但她為什麼一直躲著?”
暴雨突然變大,少女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周小萌的直播手環顯示異常熱源,卻在追出去時,隻撿到半張漫畫紙——上麵畫著六個孩子在便利店的背影,角落寫著:“對不起,姐姐們。”
“她在害怕。”蘇糖握緊奶茶豬公仔,機械心臟的震動逐漸平息,“就像我當初害怕自己是克隆體一樣。”
李昊看著手中的烤紅薯,突然笑了。他剝開錫紙,暖黃的熱氣模糊了眾人的臉:“不管她是誰,隻要她需要家人,我們就在。”他將紅薯遞給顧瑤,後者的機械麵罩下傳出輕微的抽氣聲,“就像你們從來沒放棄過我一樣。”
陸晚晚的法律文書夾輕輕敲在他頭上,卻在遞咖啡時,偷偷往他的杯子裡加了兩勺糖。薑梨的數位板重新亮起,這次畫的是六個孩子在陽光下吃烤紅薯,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笑,連顧瑤的機械裙都係著蝴蝶結。
周小萌的直播彈幕被“家人真好”刷屏,她突然舉起手機:“家人們,我們小姨子天團有新成員啦!雖然她現在還沒出現,但我相信——”
“相信她會找到回家的路。”李昊接過話,目光落在玻璃上的水霧上。那裡不知何時被劃出個五瓣花圖案,與他的蝴蝶紋身遙相呼應。
便利店的鐘擺敲過三點,暴雨漸歇。蘇糖看著懷裡的奶茶豬公仔,發現它的機械心臟不再冰冷,反而帶著家人的體溫。顧瑤的機械裙齒輪聲不再刺耳,反而像首溫柔的搖籃曲。薑梨的分鏡紙飄到地上,背麵寫著:“短暫的安寧,是為了更溫暖的重逢。”
李昊站在眾人中間,突然覺得身上的傷口不再疼痛。他看著身邊的家人,想起基因庫的崩塌,想起葉明珠的威脅,卻第一次感到前所未有的堅定。因為他知道,隻要有這群人在,任何困境都隻是暫時的。
而那個神秘的第六小姨子,終有一天會摘下口罩,笑著走進這家便利店,接過屬於她的烤紅薯,成為這個家不可或缺的一員。
因為家人,從來不會讓任何一個人孤單。
這一晚的便利店重逢,是戰火中的溫柔港灣,是虐心之後的甜蜜回甘。而在不遠的南極冰層下,基因庫2.0的大門正在緩緩開啟,等待著六個孩子的,將是更驚心動魄的冒險——但那都是後話了。
此刻,他們隻需要享受這短暫的安寧,享受家人在側的溫暖,享受烤紅薯的香甜和彼此眼中的光。
畢竟,家,才是永遠的避風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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