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十安實在受不了了,搬個板凳坐在口罩男麵前,盯著他:“你如果不能讓我回家,至少你讓人給我的家人報個平安,好不好?”
口罩男轉過頭去,當沒聽到。
到現在,今十安都沒見過口罩男的樣子,她有一種直覺,肯定是她認識的人。
今十安繼續問:“你到底是誰?你的目的是什麼?”
“他沒什麼目的,你在這安安心心的住兩個月,我們就放你走,如果你不安分,我可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事來。”
今十安站起身:“你們這是非法囚禁。”
“嗯,我知道處以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情節嚴重者,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男人倚在門框上,輕飄飄的說著。
“我這條爛命,無所謂,他呢?可能活不過三年。”
“肅陽!”口罩男出聲,聲音彆扭,不是原聲。
叫肅陽的男子翻了個白眼,做了一個將嘴封住的動作。
祁肅陽轉身進入屋內。
今十安還是覺得要在口罩男這裡找突破口:“你生病了嗎?”
“大小姐,彆同情心泛濫,我對我做的事情很清楚。”口罩男第一次對她說話,語氣生硬。
今十安氣得扭頭回了房間。
許亞柯躺在躺椅上,回憶像是走馬觀花。他到現在都記得,天之驕子的今朝,在他十八歲那年,就用現實擊退了他,今朝的語氣很是平常。
“喜歡她是件很容易的事情,但你現在的喜歡為她造成了困擾,要想有追她的資格,你至少也得是一個體育新星,商業新貴之類的。”
“而現在的你有什麼資格?她頭上一個發夾就是你一年的生活費,你省吃儉用省下的錢可能連她喜歡的一束花都買不起……階級是很難跨越的,如果不是她恰好和你在同一所學校,你連見她一麵的資格都沒有……”
今朝的話一點都沒錯,所以他選擇了轉學。
從確診開始,他心裡是有恨的,恨明月高懸不照他,恨明月高懸不獨照他。
明明他的月亮已經把他拉到正道上,他的前途也算一片光明,可他竟然得了絕症,真是命運弄人。
天色漸暗,許亞柯也終止了回憶,起身走進廚房做飯,祁肅陽不會做飯,今十安就更彆提了。
他做飯的水平就那樣,勉強能入口,不過由於最近經常做,手藝也有幾分上漲。
今十安趴在桌子上,無聊的扒著桌縫玩,房間門被敲響,她打開一條縫,祁肅陽扔給她一個遊戲機,便轉身就走。
今十安不是很喜歡玩遊戲,但是聊勝於無,總比沒有的好。
許亞柯每隔幾天就會出去一次,每次出去都會給她帶一些小零食,小蛋糕什麼的。
他們確實也沒有傷害她的意思,除了她不能靠近大門,可以隨意晃悠,但她還是很怕祁肅陽。
許亞柯出門,她就會躲在房間裡,許亞柯在,她就會出來放放風。
她總覺得祁肅陽像一個人,但她平時不記臉,有點輕微的臉盲,確實想不出來他像誰。
這天今十安正無聊的趴在桌上玩遊戲機。
外麵傳來爭吵聲。
祁肅陽的聲音有些大:“什麼?你要趕我走?”
許亞柯說:“不是趕你走,這件事情與你無關,你隻是受了我的蒙蔽。”
“滾蛋,老子陪你來這,是你答應我要回去好好治療的。”
“老子不需要你把我摘出來,事情是一起乾的,準確來說,我才是主謀,你想把我摘出去,可能嗎?”
祁肅陽的聲音咆哮。
“祁肅陽,你始終有一天都要回去的,背上案底對你不好,我可能都沒幾年活頭,孤家寡人一個……”
“你給老子放屁,他們要認我,早就認了,怎麼可能等到現在?”祁肅陽麵露嘲諷。
“你要趕我走,那不能夠,我從這出去,就立刻去自首。”
許亞柯歎了口氣,轉身坐在躺椅上,煩躁地揉了揉頭發,他當初怎麼就鬼迷心竅了呢?
今十安坐在椅子上,呆愣了幾秒,她就說她一直覺得口罩男熟悉,這聲音,許亞柯!
傍晚,許亞柯依然把飯端到她的房間裡,今十安看著他問:“許亞柯,你生的什麼病?”
許亞柯放碗的手一頓,語氣生硬:“不關你的事,階下囚,要有階下囚的覺悟。”
“許亞柯!我要生氣了哦。”今十安現在可沒當階下囚的覺悟,手腳並用的站在凳子上,居高臨下地瞪他:“我當初那麼辛苦的幫你找複習資料,熬了好幾個大夜,黑眼圈都熬出來了。不是讓你放棄自己的!”
許亞柯抬頭看著炸毛今十安,眼眶突然有些酸澀,當初所有人都不看好他,隻有她給他加油打氣,給他各種複習資料,明明自己也很忙,也要抽出時間看他的學習進程:“十安……你先吃飯吧!”
今十安叉腰:“我真要生氣了!”
許亞柯轉身就走,帶著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今十安撇嘴,坐下來慢悠悠地吃飯。
身份被戳破,許亞柯就開始躲她,就這麼大點的屋子,再怎麼躲也躲不到哪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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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十安就屬於那種給點陽光就燦爛的人,抱著手臂,站在她房間門口:“我沒衣服穿了!”
許亞柯看了看院子裡掛著的衣服,早上才給她洗的,還往下滴著水。
他沒說話,起身走到祁肅陽的房間,提出一個購物袋,遞給她。
今十安接過,留給許亞柯一個後腦勺,“嘭!”把門關上。
許亞柯摸了摸鼻子,真生氣了。
今十安坐在房間裡歎氣,許亞柯不知道得了什麼病,看這樣子還挺抗拒治療,準備等死。
也不知道今朝怎麼樣了。
見許亞柯又要出門,今十安扒著門框,期艾艾地看他,他出門的腳步一頓,“有事?”
“你能不能幫我帶幾本書回來?”
今十安說得很不好意思,許亞柯作為病人,她花他的錢是真不好意思,可他又不放她回去,大不了現在花了,後麵補給他。
許亞柯問:“什麼書?”
“我寫給你。”今十安快速回到房間,將書名寫好。
“如果有就買,沒有就算了,不用勉強。”
許亞柯點頭,便出了門。
下午許亞柯回來,她要的書這邊沒有,但是給她帶回了一套四大名著,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陽光正好,今十安霸占了許亞柯的躺椅,躺在院子裡搖晃著看書,突然感歎一句:“這麼好的天氣,要是有個秋千才好呢。”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沒過幾天,今十安就聽見門外的交談聲,她掀開窗布的一角,看見兩個大漢抬著一個秋千走進來,放在院子的一角。
許亞柯跟他們交談著,又數了幾張鈔票給他們,他們說著她聽不懂的話,今十安在心裡思索著,尋求那兩人幫助的可能性。
最終她隻是默默的看著那兩人離開,大門又被關上。
秋千還要通風放一天,上麵的清漆還沒乾透。
許亞柯敲了敲她的房門:“要出去看看嗎?”
“什麼意思?”今十安心頭一跳,他要放自己出去?
許亞柯:“換衣服吧,今天天氣好,我們去外麵走走。”
今十安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她來這裡大半個月了,都沒出過院子的大門。
她火速換好衣服,跟在許亞柯身後,大門打開,她才發現,他們應該算住在半山腰,離村裡有些距離,能看見大海和燈塔。
許亞柯帶著她往山的一邊走,祁肅陽在身後跟著。
“我小時候偶爾回來,就喜歡往這邊走,那邊有一個空曠的地方,可以在那看風景,夏天的時候,就放個涼席,躺在那吹海風,看星星。”
“如果起的早,還可以看日出。”
許亞柯一邊走,一邊和她說著話。
今十安隨口一問:“這是哪裡?”
“一個小島,要出去隻能坐船,就在村裡的碼頭。每天都會有輪船經過,但是隻有一班,錯過了就得等第二天,遇到天氣不好,它也不會來。”
“你不是京市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