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觀後院,隔絕了前殿修繕的喧囂。
那片曾被荊棘藤蔓與歲月塵封的荒蕪靈田,在深秋清冷的陽光下,顯露出斑駁的暗紅色土壤。
龜裂的紋路如同大地乾涸的傷口,唯有裂縫深處偶爾閃過的一絲微弱靈光,昭示著此地不凡的過往與潛藏的生機。
李天立於田埂之上,腰間令牌沉寂。他褪去外袍,露出精悍的上身。皮膚溫潤如玉澤,其下暗金龍筋蟄伏,百煉鐵骨蘊藏著開山裂石的偉力。
目光掃過那片盤踞在靈田之上、如同活物般虯結蠕動的荊棘藤蔓,這些凶悍的守護者曆經歲月,根須早已深紮入靈土深處,與殘留的陣法能量糾纏不清。
“起!”
一聲低喝,筋骨齊鳴之聲低沉響起!李天身形如電,瞬間切入荊棘叢中!他並未使用任何工具,一雙覆蓋著玉澤的手掌,便是最霸道的開山利器!
“嗤啦!哢嚓!嘣——!”
刺耳的撕裂與斷裂聲密集爆響!那些足有兒臂粗細、生滿倒刺、尋常刀斧難傷的藤蔓,在李天的雙掌之下,脆弱得如同腐朽的麻繩!
玉澤皮膚無視了鋒銳的倒刺刮擦,暗金龍筋賦予雙臂撕裂巨木的力量!他或抓、或扯、或劈、或斬!動作簡潔、狂暴、高效!
堅韌的藤蔓被硬生生從深紮的泥土中拔出,帶起大蓬暗紅色的泥土!粗壯的主根在沛然巨力下被直接扯斷,斷口處滲出暗紅如血的汁液,散發出濃烈的腥氣與腐朽的靈力波動。
那些如同毒蛇般伺機纏繞噬咬的細小藤蔓,還未近身,便被李天周身流轉的暗金氣血罡風震得寸寸斷裂!
一時間,碎藤斷枝如雨紛飛,腥紅汁液濺落如血。李天如同闖入荊棘地獄的洪荒巨獸,所過之處,隻留下遍地狼藉的植物殘骸和裸露出的、散發著微弱靈光的暗紅色土壤。
他周身蒸騰著淡淡白氣,那是純粹肉身力量催發到極致的表現,卻連一絲喘息都無。
清除掉地表最頑固的荊棘堡壘,李天並未停歇。他拾起一柄村民留下的厚背開山鋤尋常鐵器在他手中輕若無物),雙臂筋肉賁起!
“轟!轟!轟!”
沉重的鋤頭在他手中化作殘影,每一次落下都勢若千鈞!板結如鐵的暗紅色靈土,在絕對的力量麵前如同酥脆的糕餅,被輕易破開、翻起!
深埋的碎石、頑固的草根、糾纏的細小根須,在鋤刃下紛紛粉碎!
泥土被成片掀起、打碎,空氣中彌漫著新鮮土壤特有的土腥氣,混合著殘留的草木汁液與一絲極其微弱的、複蘇般的靈氣清新。
百倍淬煉帶來的恐怖耐力在此刻展現得淋漓儘致。常人需數日苦工的翻墾,在李天手中,伴隨著沉悶的轟鳴與飛揚的塵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推進著。
板結的靈土被徹底粉碎、疏鬆,重新變得透氣、柔軟,如同沉睡的巨人舒展了身軀。
就在李天專注於翻墾最後一片角落時,一個清脆的聲音帶著幾分怯意在田埂邊響起:
“李…李道長?”
李天停手,回頭望去。隻見黃翠兒挎著一個小巧的竹籃,俏生生地站在田埂上。她穿著洗得發白的碎花夾襖,小臉被山風吹得微紅,烏黑的發髻上沾著幾點草屑,清澈的眼眸望向這片正在蘇醒的土地,帶著難以掩飾的好奇與一絲躍躍欲試。
“翠兒?你怎麼上來了?前邊忙完了?”李天抹了把額頭的汗,氣息依舊平穩。
“嗯,娘她們收拾灶台呢。我…我看您一個人在弄這片地…”黃翠兒走近幾步,目光落在那些被李天翻鬆的、隱隱透著靈光的暗紅色土壤上,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彩,仿佛被深深吸引。
“道長,這片地…感覺好特彆。我能…我能幫您做點什麼嗎?我…我會種東西!”
她說著,有些不好意思地舉起手中的竹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