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杜鵑屏住呼吸望著白誌勇。
白誌勇拿出裝煙葉的笸籮放在膝蓋上,兩手慢慢把煙葉搓碎,“你爹小時候的確是被山裡的土匪綁票,那時他才幾個月大,土匪連同你爹的娘親……也就是你的親奶奶,一塊綁了。
土匪讓你親爺爺帶著黃金去贖人,你親爺爺知道那些土匪不會講信譽,可他又不能眼睜睜看著老婆孩子死在土匪手裡,就帶著黃金進了山……最後就是你知道的,他們都死在了土匪手裡,我把你爹帶回來養大了。
那些黃金埋在山裡,隻有你親爺爺知道埋在哪裡,但……他已經死了,不過他在死前把一塊銀鎖交給我,說這一把鑰匙,有了它就能找到那些黃金。”
白杜鵑從領口把銀鎖拉出來,放在手上端詳,“它是鑰匙的話肯定要有一把對應的鎖。”
白誌勇吐出煙圈,“我不知道黃金埋在哪,至於你能不能找到你親爺爺留下的黃金,得靠你自己,不過我要提醒你,在這個時候就算你找到了黃金也最好不要去碰,不然……”
這個年代突然暴富,隻會被人舉報,搞不好還會被扣上帽子。
等到66年的動蕩時期到來,有錢反而會帶來災禍。
“我明白。”白杜鵑點頭,“我不會強求,但我也不想那些黃金落到金鳳和莫征程的手裡。”
“金鳳和莫征程的案子就算最終判下來,最少要在裡頭蹲5到8年。”白誌勇道,“他們一直沒有交代出關於銀鎖的事,就代表他們沒有放棄。”
一大筆黃金寶藏的誘惑力還是超過了對蹲大牢的恐懼。
不過白杜鵑並不擔心。
等到金鳳和莫征程刑滿釋放,正好就是最動蕩的時代到來,那個時候坐過牢的人隻會混的更慘。
白杜鵑:“我想知道他們是從哪裡知道的這件事,是我爹告訴了金鳳?”
白誌勇搖頭:“你爹沒有把身世的事告訴任何人,有可能是莫征程從彆的地方得到的消息。”
“除了爺爺你以外,還有誰知道黃金的事?”
“昂幫知道,不過他對黃金沒興趣……”白誌勇頓了頓,“對了,還有一個人也知道這件事。”
“是誰?”
“當年參與了綁票的土匪,我把那些土匪都打死了,但是有一個逃走了,不過當時他受了重傷,能不能活下來就不知道了。”
“你知道那個土匪長什麼樣嗎?”白杜鵑問。
白誌勇撇嘴,“這麼多年過去了,怎麼可能記得。”
白杜鵑咬著嘴唇。
這麼看來,唯一的可能是當年逃走的土匪把這件事告訴了彆人,也不知怎麼被莫征程知道了,他為此勾搭上了金鳳。
她越想越覺得親爹頭上帶了顏色。
“我爹是怎麼跟金鳳成親的?”白杜鵑問,“是爺你幫他相看的嗎?”
白誌勇白了她一眼,“你覺得你爺眼瞎嗎?”
白杜鵑鬆了口氣,“看來是我爹眼瞎。”
“怎麼說你爹呢。”白誌勇舉起煙袋杆敲了一下她的頭。
白杜鵑沒躲,老老實實的受了。
“你爹是被金鳳算計了。”白誌勇幽幽道,“我那時在山裡,很少回大隊,金鳳一家逃荒到了熊皮溝,因為是盲流沒戶口,過的很艱難,後來她的家人都得病死了,你爹心眼好,偶爾會接濟她,結果就被她算計了……不得不娶了她。”
白杜鵑歎氣,“我爹真可憐。”
“但是你爹並不後悔,特彆是在金鳳生下你以後。”
“我知道,我爹最疼我了。”就算過了兩世,她仍然記得小時候親爹帶她上山套兔子,在山上給她燒小鳥吃,摘野果曬果乾當零食……
“就算後頭金鳳生了白梅和白香,你爹也是最疼你一個。”白誌勇道。
“可能是因為我最像我爹吧。”白杜鵑驕傲地揚起頭。
“對,你最像他。”
“那……我要說第二件事了。”白杜鵑話題一轉,“我前幾天和楊建設在山裡獵熊的時候發現了兩個人,他們居然想算計昂幫爺爺……”
白杜鵑把那天聽到的話告訴了白誌勇。
白誌勇眉頭緊鎖,“你還記得逃走的年輕人長的什麼樣嗎?”
“記得。”
白誌勇突然站起身,拿起獵槍背在身上。
“爺?你要去哪?”白杜鵑跟著站起來。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白誌勇讓她牽上驢子,兩人帶著獵狗出發了。
白杜鵑不知道爺爺要去哪,她隻能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