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鳴撕開六月的熱浪時,明舒的手指正緊緊勾著蘇夏柒的小指。車載空調送來的涼風裡,還裹著合歡花簌簌飄落的甜香。他目不轉睛盯著副駕上翻教學資料的戀人,發梢被陽光曬得微微發紅,像是要把這盛夏的熾熱都揉進眼底。
“還有半小時就到了,開了兩天,累不累?。”蘇夏柒突然抬頭,指尖劃過導航界麵“西安市蓮湖區希望小學”的字樣,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陰影。明舒順手調低了音樂音量,茉莉花香不經意間漫過整個車廂:“不累,和柒兒在一起,做什麼都不累!”話音未落,蘇夏柒已經把冰涼的橘子汽水貼在他發燙的耳尖:“好的,怎麼變得有點粘人了,感覺怪怪的。”
行駛路途中,明舒眼中的餘光始終追隨著戀人被風吹起的發絲。後視鏡裡,後備箱塞滿的不僅是教學物資,還有他偷偷準備的天文望遠鏡——打算在某個夏夜,給蘇夏柒補上一場隻屬於他們的浪漫。
與此同時,另一座城市的老城區裡,許揚正踮腳給葡萄架綁新枝。竹編簸箕裡的青梅滾了兩圈,正巧落在林悅捧著的玻璃罐旁。蟬鳴聲裡,少女往罐子裡撒了把冰糖,抬頭時眼尾彎成月牙:“今年釀的青梅酒,要等爺爺奶奶們壽宴時喝。”
樓下傳來汽車的轟鳴聲,兩家父母提著菜籃並肩走來。許揚的母親晃了晃手裡的粽葉:“小悅包的粽子比你還快,要不要拜個師?”林悅耳尖泛紅,手裡的麻繩卻越係越緊。許揚突然伸手按住她的手腕,指腹擦過她掌心的糯米粒:“我家廚房寬敞,晚上來教我?”
暮色漫過青磚灰瓦時,明舒在希望小學的操場上支起了帳篷。蘇夏柒舉著探照燈跑來,光束掃過他汗濕的後背,卻被他反手拉進懷裡。遠處傳來孩子們的笑聲,混著合歡花簌簌飄落的聲響,將“永遠在一起”的誓言釀成了最甜的夏夜私語。
探照燈的光斑突然晃動,蘇夏柒的笑聲跌進明舒帶著青草氣息的懷裡。遠處合歡樹下,幾個孩子正踮腳收集飄落的絨花,花瓣沾在他們發梢,像綴著細碎的星河。“小心被學生看到。”她輕推他的胸膛,卻被明舒握著手腕貼在帳篷支架上,溫熱的呼吸掃過耳畔:“他們早躲在窗後當觀眾了。”
話音未落,宿舍樓突然爆發出哄笑。紮羊角辮的小滿舉著樹枝當話筒,尖著嗓子喊:“明老師親蘇老師!明老師親蘇老師!”此起彼伏的起哄聲驚飛了樹梢的麻雀,合歡花如雪片紛紛揚揚落滿肩頭。蘇夏柒的臉比晚霞還燙,伸手去捂明舒的嘴,卻被他反扣住掌心,蜻蜓點水般的吻落在她指尖。
操場看台上,孩子們聚集在明老師帶來的天文望遠鏡處“快看!流星!”不知誰喊了一聲。所有人的目光驟然投向天際,明舒趁機將蘇夏柒圈在角落陰影裡,指腹輕輕摩挲著她泛紅的眼角:“許個願?”少女望著流星劃過的軌跡,睫毛在眼下投出顫動的蝶影:“希望孩子們都能無憂無慮的快樂長大......”“還有?”他鼻尖蹭過她發頂,尼龍味的香水裹著合歡甜香將她籠罩。
“還有......”蘇夏柒轉身時撞進他含笑的琥珀色瞳孔,身後孩子們的歡呼聲與心跳聲交織成鼓點,“希望每個夏天都有你。”明舒低頭的瞬間,銀河恰巧漫過教學樓頂,將相擁的身影鍍成永恒的剪影。而在不遠處的合歡樹根下,小滿悄悄埋下用絨花串成的手鏈,泥土裡還藏著她沒說出口的願望——希望溫柔的老師永遠不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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