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瑞斯聞言,緩緩搖頭,目光如同實質般掃過那猙獰扭曲的炮身,聲音帶著審判者特有的篤定:
“沒有。一絲一毫的影淵汙穢都沒有。它散發出的,是純粹的、狂暴的、被強行壓縮束縛的魔法力量,雖然危險致命,但源頭並非影淵的扭曲之力。
更像是……奧克人粗暴模仿某種上古造物的失敗品。”
林德點頭,這與他通過解構光環所得完全一致。
“那就好。”
他語氣輕鬆了些,
“讓古德曼他們放手去折騰吧,隻要彆把自己和半個鐵岩堡炸上天就行。他們的任務是理解它,不是立刻使用它。”
普瑞斯微微頷首,聖徽的光芒穩定地流淌著,如同無形的堤壩,約束著晶骸炮散逸的躁動能量。
兩人離開這座氣氛壓抑的研究庫房,穿過忙碌的城堡走廊,最終來到一處僻靜無人的塔樓露台。
凜冽的北風卷過,吹動兩人的鬥篷。
林德的神情變得肅穆,屬於戰場指揮官的氣質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深邃、更不容置疑的威嚴。
他轉過身,直視普瑞斯那雙飽經滄桑卻依舊清澈堅定的眼睛。
“普瑞斯審判長。”
林德的聲音低沉而清晰,帶著光脈之力特有的共鳴,
“以光脈神諭者之名。”
普瑞斯身體瞬間繃緊,右手本能地撫上心口,做出了一個標準的聖教騎士禮,頭顱微微低下,表示絕對的服從與聆聽。這一刻,他麵對的不僅僅是林德子爵,更是行走於人間的光之意誌代言人。
“即日起,”林德的命令如同烙印般刻入空氣,“你與我同行,率領你麾下最精銳的聖罰騎士,前往此處。”
一張精心描繪的羊皮地圖被遞到普瑞斯麵前。地圖上,一個鮮紅的標記,刺眼地釘在薩斯帝國東北部一片名為“鏽蝕裂穀”的荒涼之地邊緣。
普瑞斯小心翼翼地接過地圖,指尖能感受到羊皮紙邊緣的粗糙。
他展開地圖,目光銳利如鷹隼般掃過。標記點位於一條蜿蜒裂穀的入口附近,地形險惡。
然而,更讓這位經驗豐富的審判長眉頭緊鎖的,是通往裂穀的路徑。
“神諭者大人,”
普瑞斯的聲音帶著凝重,指尖在地圖上劃過,
“鏽蝕裂穀……此地處於薩斯帝國東北邊陲,人跡罕至,影淵的爪牙藏匿於此確有可能。但問題是……”
他的手指點向裂穀入口前方,幾個用簡易堡壘符號標記的小點。
“要抵達裂穀入口,我們必須穿過這片區域。薩斯人在這裡依托地形,構築了三座小型石堡,扼守著通往裂穀的唯一通道。
它們規模不大,但互為犄角,占據高地,易守難攻。若強攻,必然驚動裂穀內的目標,甚至可能引來附近薩斯駐軍的圍剿。突襲……恐怕難以實現。”
普瑞斯的擔憂溢於言表。
聖罰騎士雖強,但人數有限,攻堅拔寨非其所長。
一旦陷入纏鬥,被拖在堡壘群下,裂穀內的邪教徒要麼聞風而逃,要麼嚴陣以待,突襲就失去了意義。
就在普瑞斯思考著是否要建議繞行更險峻但可能避開堡壘的路線時,林德開口了。他的語氣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仿佛在談論碾碎幾顆擋路的石子:
“堡壘?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