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
斷龍峽。
殘陽如血,將斷龍峽浸染成一片赤色。
江水退去後的關隘滿目瘡痍,扭曲的鐵閘門半埋在泥沙中。
"帝君,關內殘軍已肅清。"
劉大彪單膝跪地,甲胄上還有未乾的血跡。
"燕軍三萬……無一生還。"
“嗯!”
江離應了一聲,目光掠過峽口堆積如山的屍骸。
江水衝刷後的屍體腫脹發白,讓人極度不適。
"主人~"
嫣然淼淼忽然從大門後探出頭,裙角卻是纖塵不染。
她晃了晃手中串著三顆頭顱的發帶。
"您看!可有獎勵否?"
而在一旁,慕容雲詩正默默甩落劍上血珠。
其身後十丈外,一名燕軍偏將正捂著噴血的脖頸緩緩跪倒。
江離朝著嫣然淼淼走近,摸了摸後者腦袋,以示鼓勵。
“傳令!鐵騎一路往北,鎮守要道。遊擊隊即刻出動,襲擾一切來援之敵。剩下的人迅速清理戰場,鞏固關隘。”
“是!”
聽見命令的劉大彪絲毫不敢耽擱,立馬跑了下去。
慕容雲詩站在原地,她看著江離撫摸嫣然淼淼發頂的手,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這嫣然淼淼什麼表情啊?真是的!
難道被江離摸一下,真的就這麼舒服嗎?
不過,自己看著有點饞是怎麼回事?
"帝君!"
她突然上前半步,目光灼灼,用著跟嫣然淼淼一樣的語氣。
"帝君...可有賞賜?"
江離的手懸在半空,難得露出怔忡之色。
"什麼?"
晚風卷著血腥味掠過,慕容雲詩耳尖漸漸漫上緋色。
方才還殺人不眨眼的她,此刻竟盯著自己劍穗低聲道。
"帝君...也摸摸我。"
話音未落,她突然意識到說了什麼,整張臉"轟"地燒了起來。
此一聲落,一旁的嫣然淼淼直接就瞪圓了眼睛。
"我……我什麼都沒說!"
慕容雲詩猛地轉身,臉頰紅了個透。
江離看著慕容雲詩連脖頸都紅透的模樣,著實愣了半晌。
不過他掌心還是輕輕落在對方發間,低笑出聲。
"做得很好。"
慕容雲詩既然有所求,他如何能不滿足?
而且這所求也不多,不過舉手之勞。
隻是,在他眼裡,這一幕還是怎麼看怎麼怪怪的?
感受到江離手掌輕柔落下,慕容雲詩整個人僵成雕塑,唯有藏在袖中的手指悄悄蜷起。
該說不說,這樣被撫摸,真的很舒服的說!
直到江離轉身走向關樓,她才突然拎起長劍,足尖一點躍上城垛。
這一夜,大燕領土開上了西涼軍的慶功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