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殿上的虛實之戰
鹹陽宮青銅殿的獸首燭台上，牛油燭火將殿內二十八根盤龍柱照得泛著冷光。六國使者的車駕剛在宮門外停穩，隨行的趙國武士便忍不住伸手按向腰間環首刀——那些立在丹陛兩側的秦國甲士，胸前護心鏡竟在暮色中隱隱流轉著幽藍光澤，分明是陳淵用係統改良過的精鐵滲碳工藝產物。
"諸位請看，這是我大秦新鑄的"驚弦弩"。"
當陳淵的聲音從殿內傳來時，楚國使團正跨過鎏金門檻。令尹昭雎的目光瞬間被殿中央懸浮的青銅沙盤吸引：七塊打磨得比鏡麵還光滑的雲母片淩空拚接，渭水平原的地形竟以三維立體形態浮現其上，連函穀關的每一塊城磚都清晰可辨。
"這是...鬼穀秘術？"韓國上卿韓侈下意識後退半步，袍角掃過地麵時，竟觸發了某種機關——雲母沙盤突然泛起漣漪，一支由光點組成的騎兵部隊從鹹陽圖標注處奔騰而出，馬蹄聲通過埋在地下的青銅傳聲管，在眾人耳膜上震出細密的麻癢感。
"不過是些匠人小技。"齊國稷下學宮博士淳於越撫須冷笑，袖口卻暗暗滲出冷汗。他看得真切，那些騎兵甲胄上的反光紋路，與《考工記》中記載的"連山甲"透氣孔位置分毫不差，可秦人是如何將皮甲的防禦力提升到能在沙盤投影中呈現金屬光澤的？
陳淵負手而立，指尖輕叩腰間銅製控製器。這是他用係統解析現代微電子技術製成的"玄樞"，表麵刻著的雲雷紋實則是集成電路圖。隨著哢嗒輕響，沙盤上的秦軍突然轉向，箭頭直指代表楚國的郢都圖標。
"諸位可知，為何貴國斥候近日再探不到我軍動向？"他的聲音像浸過冰水的青銅劍，"因為當你們的眼睛還在追逐煙塵時，我大秦的"鷹眼"已經掠過你們的城牆。"
話音未落，殿頂突然垂下十二塊素紗屏，每塊屏風上都顯現出不同場景：新鄭城外的麥田裡，幾株麥穗竟長出了機械關節般的結構，在風中轉頭望向藏在田壟後的韓國密探；邯鄲城的井台上，打水的婦人將木桶浸入井中時，水麵倒影裡閃過的竟是秦國弩手的瞄準鏡光斑。
"這是...千裡眼？"趙國使者李兌的喉結劇烈滾動。他認出那些藏在農作物裡的機關是墨家失傳的"草芥兵"，可秦人竟將之改良成了自動監控裝置，更可怕的是，他們似乎破解了墨子"視遠如近"的光學原理，用某種透明晶體將影像傳遞到百裡之外。
楚國令尹昭雎突然拍手大笑："陳大人果然好手段，不過我等今日也非空手而來。"他揮袖示意隨侍呈上青銅匣，匣中錦緞托著一枚核桃大小的金屬球，表麵刻滿蝌蚪文般的細密紋路，"聽聞貴國在研究"能自走之車"，我楚王特命人從隨縣古墓中請出此物——春秋時期公輸般所製"木牛流馬"的核心樞機。"
當金屬球被放在沙盤邊緣時，陳淵瞳孔微縮。係統雷達在他視網膜上投射出警告：該物體含未知能量波動，與三個月前在鹹陽藏書閣發現的古籍殘頁產生共振。更令他驚訝的是，球體表麵的紋路竟與現代集成電路有著驚人的拓撲相似性，難道先秦時期的機關術真的觸及過量子層麵的技術？
"哦？那可要好好見識。"陳淵指尖在玄樞上連點，沙盤上的秦軍突然散開，露出鹹陽城西的"耕戰工坊"全景。令六國使者倒吸冷氣的是，工坊內竟有上百具人形機關在有條不紊地操作鍛爐，它們的關節處流動著淡金色的能量光帶，分明是以都江堰核電站輸送的電能為動力。
"這是我大秦第三代"鐵臂力士"。"陳淵調出機關內部結構圖，"諸位請看，其核心"玄鐵心臟"采用了五層嵌套式齒輪組，配合從巴蜀運來的天然磁石，可產生持續動力。相比之下..."他瞥向楚國的金屬球，"公輸先生的樞機雖精妙，卻仍需以艾草煙為引，效率怕是差了十數倍。"
燕國太子丹的目光突然被屏風上的畫麵吸引。在遼東某處未標注的山穀裡，無數金屬管道從地下延伸而出，管口噴出的蒸汽推動著巨大的葉輪旋轉，旁邊立著的石碑上刻著"秦一號蒸汽機試驗場"。更令他心驚的是，那些管道網絡的分布竟與《山海經》中記載的"地脈"走向完全重合，秦人難道在利用某種上古能量？
"陳大人果然精通奇技淫巧。"齊國淳於越從袖中取出一卷絹帛，"不過我齊國有位隱士，recenty最近）在研究"通天繩"的升級版——能載人直上雲端的"飛雲索"。這是他繪製的高空探測裝置草圖，不知貴國的"鷹眼"可曾見過這般景致？"
絹帛展開的瞬間，陳淵感到係統在識海深處劇烈震顫。那上麵畫著的，分明是現代熱氣球的雛形，更驚人的是，吊籃中懸掛的銅製儀器，其刻度劃分和指針結構與他正在研發的氣壓計如出一轍。難道六國之中，也有像他一樣的"穿越者"？或者說，這個時空本就存在著科技文明的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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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殿外突然傳來金鐵交鳴之聲。一名秦國衛卒踉蹌著撞開殿門，肩頭插著一支黑羽箭——箭頭竟在閃爍著幽藍電光，與陳淵研發的"雷電弩"原理如出一轍。
"報...函穀關方向，發現趙軍新型戰車！"衛卒的甲胄下滲出的血珠落在地麵，竟發出"滋滋"的燒灼聲，"其車轅裝有青銅齒輪，戰馬奔行時會激起...紫色火焰！"
陳淵與六國使者對視的瞬間，所有人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他突然想起古籍殘頁上的警告："當七國之器共鳴於河洛之間，不周山的裂痕將再次顯現。"難道各國不經意間的科技突破，正在拚湊出某個足以撕裂時空的古老裝置？
楚國令尹昭雎緩緩起身，袖中金屬球的紋路突然發出熒光，與沙盤上的秦軍光點形成某種共振。陳淵視網膜上的係統雷達瘋狂跳動，他看到了不可思議的畫麵：六國的科技圖標正在地圖上連成北鬥七星的形狀，而鹹陽正處於鬥柄末端的位置。
"陳大人，"昭雎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低沉，"您說這虛擬現實中的戰爭，究竟是預示未來，還是...在喚醒過去？"
青銅殿外，暮色已濃。陳淵望著六國使者離去時車駕上飄動的幡旗，突然注意到它們的紋飾組合起來，竟構成了一個完整的星圖——那是早已失傳的"周天機關圖"。他握緊玄樞，掌心已滿是冷汗：這場看似偶然的外交博弈，或許從他啟動係統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被寫入了某個跨越千年的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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