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人像個鵪鶉似的縮在旁邊,大氣不敢出。
這樣的場景在京家很常見。
可要製造出這樣的場景唯有這兩人同時出現,單拎出其中任何一人,都沒有人敢與之對視,更彆說還要這樣有來有回地鬥嘴。
“我沒有本事讓你聽話?從小到大你有一件事沒有聽我安排?自你三歲起隻要我發話讓你拿第一,你拚了命也不會拿第二。”
京淵盯著她又強調了一遍,“任何事。”
京媛熙不知想到了什麼,難得沒有回懟,反而扯動嘴唇露出笑,“可惜你能發話的機會不多了。”
“你說的對,但暫時還有。”
這句話落下後,父女倆終於安靜了下來,餐廳裡又隻剩下刀叉的碰撞聲。
傭人心裡大鬆了一口氣。
麵前這對父女簡直是他見過最奇怪的父女,毫無溫情可言。
不一會兒,管家從外麵急匆匆走了進來,身後還跟了好幾個中年助理。
都是京淵用了好多年的人。
傭人不敢再看,快步將手裡的西裝外套拿過去。
“我中午就在集團吃,不用等我。”
“嗯。”
京淵揮手推開傭人,自己整理著西裝領帶,“儘儘你未婚妻的職責,至少再打兩個電話問問。”
“這算在你給我的任務裡?”京媛熙抬頭問。
“不算。”
“不打。”
上次韓時敘沒接電話,她已經很不爽了。
京淵偏頭看了她一眼,“和韓家成功聯姻是我給你的最大任務,你確定要這樣敷衍?”
沒等京媛熙回應,說話的人已經抬腳往外走了。
後麵的人朝餐桌方向彎了彎腰,而後也快步跟了上去。
京媛熙摩挲著手裡的刀叉,思索了一番後,從包裡拿出手機撥通電話。
江城醫院——
寂靜的病房裡突然響起一陣手機鈴聲。
韓時敘按滅了震動的手機,朝麵前的醫生問:“她的腿怎麼樣?”
“隻是輕微骨折,沒有大問題,一周後就可以出院。”
韓時敘點點頭。
等到醫生走後,半躺在病床上的宋恩雅才開口:“謝謝你,你隻需要出醫藥費就行了,要是我爸再來找你,你不用理會。”
坐在病床邊的中年女人一聽十分局促地捏了捏衣角,“恩雅……”
宋恩雅搖了搖頭,沒再說話。
韓時敘這時才看見那婦人的手指竟然也斷了一根。
他將母女倆的神情看得分明,語氣不善道:“我隻出醫藥費的話,這七天你要是餓死在病床上算誰的?”
宋恩雅被他直白的話刺得滿臉通紅,尷尬至極。
可他說的是實話,她們好不容易攢下的三萬塊已經被那個酒鬼全部拿走了,現在連吃飯的錢都沒有。
韓時敘當時就在旁邊,把情況看得一清二楚。
不過現在看見對麵垂著眼眸不敢和他對視,他難得閉了嘴沒有繼續說下去。
“叮鈴鈴——”
手機又響了。
這次就連宋恩雅也不自覺看了過去,連忙說:“你要是有事就先離開吧,我們自己可以。”
韓時敘看也沒看來電,反手摁滅了手機,隨後拿起外套起身往外走。
“我回來給你們帶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