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樓大廈底下,宋恩雅渺小得像隻螞蟻。
她深呼了一口氣,快步走進去。
“你好,我找京淵,請問該去幾樓?”
前台莫名地看了她一眼,“請問有預約嗎?”
宋恩雅老實地搖頭。
前台的語氣有點涼,“沒有預約不能進。”
“我找他有急事,或者你能不能幫我打個電話問問?”宋恩雅低聲哀求。
“我說了沒有預約見不了,我問了也是白搭……”
前台的話還沒有說完,從高樓的電梯裡下了一批西裝人士,有男有女。
宋恩雅早就特意搜過京淵的長相,她眼睛一亮,什麼也顧不得就衝了過去。
“京淵。”
突兀的一聲大喊把大廳裡的人都叫住了。
京淵皺眉看向灰撲撲的少女,朝旁邊的人問:“那是誰?”
助理搖搖頭,“預約中沒有這號人。”
“那就不用管,走吧。”
京淵輕飄飄地移開視線,邁步又要走,被保安攔住的宋恩雅極力掙脫。
“你忘記宋真賢了嗎?”
京淵的腳步停住,回頭再次看了一眼少女,“你們先過去,我隨後就到。”
那群西裝人好奇地瞥了宋恩雅幾眼,不敢再多看,快步出去了。
京淵將宋恩雅領到了角落,他一絲不苟地坐著,神情平穩,這莫名戳到了宋恩雅。
她想起自己的媽媽還躺在床上,想起自己這麼辛苦的十幾年,而他卻坐在高樓裡。
在過去的十幾年,她一直以為自己的爸爸是那個酒鬼。
儘管她再不願意承認,可她也嘗試說服自己去接受。
“生孩子可以這麼不負責嗎,你知道我們這些年都是怎麼一步步找過來的嗎?!你怎麼可以這麼自私!?”
京淵平靜地望著她,說:“你不是我的孩子。”
宋恩雅怒其反笑,她剛想說話又被對麵搶先一步。
“不用做親子鑒定,我不會認。”
“有一個女兒就心滿意足了,覺得我們讓你丟臉了是嗎?”宋恩雅諷刺,“你怕你的有錢朋友笑話你?”
京淵沒有被她激怒,他的眼神太冷靜了,像是早預料到會有今天這一幕。
“你應該理智一點,我和你媽媽沒有結婚,這麼多年她也從沒有告訴過我懷孕的事,如果當初她懷著身孕求到京家門口,就不會有你的出現。”
“是她私自生下了你,她對你應該負全責。”
宋家破產一個月,宋真賢就離開了中都,再沒有蹤跡。
途中她沒有一次聯係過京淵。
也許聯係過,隻不過被忽略了,不過這些都不重要。
破產後的宋家再怎麼樣也不可能繼續跟京家聯姻。
“你應該已經進了帝安國際,我很想好奇你的校園生活怎麼樣,但是抱歉,我沒有時間聽你在這裡訴苦,不過我可以肯定的是,你在裡麵過的不好,貴圈人總是有種彆人能一眼看穿身份的特質。”
京淵的話無疑給了宋恩雅當頭一棒。
他故意放宋恩雅進去,讓她受儘白眼,認清自己。
“孩子,你融不進貴圈,你是一隻小白羊,天生就該在草原,而不是城堡。”
宋恩雅不知道什麼時候哭了起來,她伸手去抹眼淚,卻發現怎麼抹也抹不乾淨。
“所以你就真的這麼冷血無情嗎?哪怕我媽住院了,你也不願意去看一眼,哪怕我真是你女兒……”
京淵看了看手表,像是迫不及待要離開,“我給你一筆撫養費,夠了嗎?”
他十分熟練地用金錢丈量著一切,語氣沒有任何疑問的意思,像是篤定了對方會答應下來。
宋恩雅的鼻子莫名酸澀得更厲害了。
她好恨。
她多希望自己此刻能夠決絕地拒絕他,然後瀟灑離去,告訴他不認自己是他的損失。
可是她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