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毛帶著人狼狽地逃回酒吧時,老板正趴在吧台後數錢,看見他們這副鼻青臉腫的模樣,忍不住嗤笑一聲:“喲,這是被哪路神仙揍了?幾個大男人,連倆女的帶個半大孩子都搞不定?”
“李哥你彆笑!”黃毛捂著被鋼管砸疼的肩膀,一肚子火沒處撒,“那娘們是真狠,大學練過四年武術,還有那個小的,跟瘋狗似的掄鋼管,他媽差點沒躲開!”
老板抬眼瞥了他一下,慢悠悠地晃著手裡的酒瓶:“我早說過,對付女人彆用硬的。你們倒好,非得鬨到派出所,現在偷雞不成蝕把米了吧?”
“誰知道那丫頭是塊硬骨頭!”另一個瘦猴模樣的混混啐了口,“本來就是張工托咱們辦的事,讓那姓梁的丫頭在項目上出點岔子,丟了工作就行。哪想到……”
他話沒說完,就被黃毛踹了一腳:“廢話少說!”轉頭又對老板陪笑,“李哥,這事兒你得幫我們想想辦法。那丫頭不光能打,長得是真帶勁,剛才在巷子裡那股狠勁兒,比咱們見過的所有女人都夠味。”
老板眯起眼,手指在吧台上敲了敲。他在這一帶混了十幾年,什麼樣的人沒見過?昨天就聽說黃毛他們要動一個設計院的姑娘,本以為是場簡單的勒索,沒想到還鬨出這種插曲。
“你們想怎麼樣?”老板呷了口酒,眼神裡透著點算計,“真把人弄到手,麻煩可不小。”
“麻煩什麼?”黃毛舔了舔嘴角,眼裡閃過猥瑣的光,“先把她扣下來,讓她乖乖聽話。等玩夠了,再給張工遞個話,保準那丫頭工作丟了,名聲也毀了,還能奈我們何?”
瘦猴也跟著附和:“是啊李哥,那丫頭還有個姐姐,看著柔柔弱弱的,說不定也……”
“閉嘴!”老板突然沉下臉,“彆他媽把事做絕了。張工的錢我們拿了,讓她項目黃了就行。但人,不能碰。”
黃毛愣了一下,隨即不服氣地嘟囔:“李哥你這就沒意思了,送上門的美人……”
“你懂個屁!”老板把酒瓶往桌上一墩,“那丫頭敢跟你們硬剛,身後說不定有底氣。真把人逼急了,咱們這點家底經得住查?再說了,”他話鋒一轉,眼神變得陰鷙,“真想拿捏她,有的是辦法,犯不著用強的。”
黃毛沒明白:“啥辦法?”
老板冷笑一聲:“她不是要幫朋友出頭嗎?不是嫉惡如仇嗎?那就讓她的朋友先把她賣了。張工那邊我去說,讓他在項目上設個套,逼得她那個同事走投無路,到時候……”他沒說完,但眼裡的算計已經說明了一切。
黃毛這才反應過來,拍著大腿笑:“還是李哥高!到時候讓她兩邊不是人,還怕她不乖乖聽話?”
“至於那股子野勁兒,”老板瞥了眼黃毛,“等她落到咱們手裡,有的是時間磨。不過記住了,沒我的話,誰也不許動她一根手指頭。”
黃毛連忙點頭哈腰:“放心李哥,都聽你的!”
酒吧後門的陰影裡,一個穿著服務生製服的年輕女孩悄悄退了回去,手裡的托盤微微發顫。她剛才去後廚送盤子,正好聽見了這段對話,心裡咯噔一下——他們說的那個“姓梁的丫頭”,不就是昨天幫過她的梁盼娣嗎?
女孩咬著唇,手指緊緊攥著托盤邊緣。她知道張工和梁盼娣在項目上的競爭,也知道張工私下找過自己,許了不少好處讓她透露盼娣的設計稿……原來這一切,早就布好了局。
而此刻的巷子裡,招弟正用乾淨的布條給盼娣包紮胳膊,梁平蹲在一旁,手裡還緊緊攥著那根鋼管,像隻警惕的小獸。
“姐,咱們現在去哪?”梁平抬頭問,聲音還有點發顫,卻強裝鎮定。
招弟看了眼四周陌生的街景,深吸一口氣:“先找個地方落腳,再想辦法。”她摸出手機,想看看附近的酒店,卻發現屏幕上跳出好幾個未接來電,全是王虎媽打來的。
心裡猛地一緊,她趕緊回撥過去,電話剛接通,就聽見王虎媽焦急的聲音:“招弟啊,你那邊沒事吧?念念一直哭著找你……”
招弟的聲音瞬間軟了:“嬸,我沒事,就是暫時回不去,您讓念念彆怕,我很快就……”
話沒說完,盼娣突然按住她的手,朝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掛電話。招弟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剛才的混亂裡,誰知道有沒有人記下她們的行蹤?
她匆匆說了句“晚點給您回電話”,就掛斷了手機,看著盼娣:“怎麼了?”
盼娣臉色凝重:“剛才那夥人,背後肯定有人指使。咱們現在不能暴露行蹤,尤其是不能讓他們知道家裡的事。”她頓了頓,看向梁平,“還有你,不該來的。”
梁平梗著脖子:“我不來,你們怎麼辦?”
“我們能自己解決。”盼娣的語氣軟了些,“你馬上回去,還有三個月高考,彆摻和這些事。”
“我不!”梁平站起來,“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招弟看著姐弟倆僵持的樣子,心裡又酸又澀。她揉了揉梁平的頭:“小平聽話,你先回去。這裡太危險,你在這,我們反而放不開手腳。等我們處理完事情,馬上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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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平還想說什麼,被招弟按住肩膀:“你是學生,你的戰場在考場,不是在這裡。聽話,啊?”
巷口的風卷著落葉飄過,盼娣看著弟弟通紅的眼眶,忽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就像小時候他被欺負時那樣:“去吧,等你考上大學,二姐請你吃大餐。”
梁平咬著唇,終於點了點頭,卻把手裡的鋼管塞給盼娣:“這個你拿著,防身。”
招弟看著他轉身離去的背影,直到那身影消失在巷口,才轉過身對盼娣說:“現在,該想想是誰非要置你於死地了。”
盼娣握緊了手裡的鋼管,眼神一點點冷下來:“我大概知道是誰了。”
而她們不知道的是,酒吧裡的陰謀已經悄然啟動,那個被盼娣救下的同事,正站在張工的辦公室裡,手裡攥著一份足以毀掉盼娣的“證據”,猶豫不決。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等著她們。
招弟和盼娣找了家不起眼的小旅館落腳,剛把行李放下,盼娣的手機就響了,是項目組的同事小林——也就是她昨天在酒吧救下的那個女孩。
“盼娣,你沒事吧?我聽說……”小林的聲音帶著哭腔,聽著格外焦急。
盼娣心裡一軟,剛才的戒備鬆了大半:“我沒事,你彆擔心。”
“對不起啊,都怪我……”小林哭著說,“張工剛才找我,說因為昨天的事,甲方要撤資,項目要是黃了,咱們全組都得失業。他還說,隻要你肯跟他道個歉,再把你的設計方案改改,讓他主導……”
盼娣眉頭瞬間皺緊:“改方案?憑什麼?”那方案是她熬了三個通宵做出來的,張工明明是想搶功。
“我知道這不公平!”小林的聲音更急了,“可我爸媽最近在住院,我不能失業啊!盼娣,算我求你了,就當幫我這一次,好不好?他約了今晚在公司樓下的咖啡館談,你就去露個麵,哪怕敷衍幾句也行……”
盼娣咬著唇沒說話。招弟在一旁聽得真切,悄悄拽了拽她的衣角,眼神裡滿是不放心。
“姐,小林不是那種人。”盼娣低聲說,她了解小林,膽小又老實,這次肯定是被張工逼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