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彆擔心,肯定會沒事兒的。”搶救室外,鄔冀安慰著,夏若溪抱著習雅寧。
習雅寧隻是覺得全世界都好安靜,除了腦袋裡一直有電流聲滋滋的響,吵得她頭痛欲裂。
“叮!”
“醫生,他怎樣了?”鄔冀和上官格格迎上去。
“還在昏迷中,先看能不能度過四十八小時的危險期吧。”醫護看了一圈年輕的麵孔,“誰是家屬,先來繳一下費用。”
阡年被移進了重症室。
習雅寧繳完費時就已經拿到了車禍的錄像,那段路沒有監控,肇事者也明顯是有備而來,就是衝著阡年的命去的。
“你們在現場為什麼不阻止啊?”習雅寧連說話的力氣都要沒有了。
暗衛低頭默不作聲,無法回答。他們身為習家暗衛要守護的是習雅寧的安危,阡年的命不在他們的範疇內,可習雅寧說的話是第一準則,他們沒有阻止就是錯了。
習雅寧閉上眼,她不敢回想,可黑暗中也是那血泊中的臉。
“屬下知錯,請小小姐責罰。”
“去查,查清楚到底是誰乾的,你們的事情後麵再說。”習雅寧扯了扯乾澀的嘴角,笑的比哭還淒慘。
“屬下領命。”暗衛們瞬間消失。
重症室外,習雅寧趴在玻璃窗上一動不動,除了頭痛,心也好痛,好像那些密密麻麻的針孔都紮在了自己身上。
“習雅寧,休息一會兒吧。”上官格格走過來。
習雅寧不動。
“我以為你會更關心風泠呢,畢竟那張臉更像。”上官格格知道習雅寧為什麼反應那麼大,畢竟邱楓那件事情她也在場,她知道衝擊力太大了。
“他給我的感覺不一樣。”習雅寧悶悶的,“很奇怪,明明我第一次見風泠的時候那感覺也很奇怪,現在都快記不得了,唯獨阡年,我特彆害怕,真的,我好害怕。”
“會沒事的。”上官格格拍拍她,不動聲色的歎口氣也隻能先走了。
“阡年……你到底是誰啊?”習雅寧喃喃,她現在突然好希望他和邱楓一點關係也沒有,可是實話實說,“不管你是誰,答應我,都要健康好嗎?”
明後兩天不上課,大家都在病房裡守了很久,包括上官許那些朋友也都進進出出的探望,一直到深夜,怕身體熬不住,留下護工都先走了。
習雅寧坐在後座閉著眼,車內安靜的落針可聞,暗衛開車的手不由得出汗。
“都在了?”
“回小小姐,都在院內候著呢。”
習雅寧不再說話,她有些搞不懂,是誰給他倆的膽子對阡年下手的,不過是私奴罷了,在家奴裡是身份頂端,那不也就是個奴才嗎?出了國規矩都忘得一乾二淨了。
習雅寧頭一次對身份這麼有認同感,她真的想當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去草菅人命。
“小小姐小主。”
下了車,院內暗衛和私奴跪了一排,中間為首的是盛啟明和蘇原野,都隻罩著薄薄的一層白衫,旁邊是等候著動刑的人。從調查完畢已經跪了有一個時辰了,幾個年紀小的私奴本就是連日奔波才回來,這會兒已經有些撐不住了。
“等什麼呢?”習雅寧蹙眉,走進屋。
行刑人們得到命令,板子立刻毫不留情的揮舞下去,破風之聲穩穩的傳進習雅寧的耳朵裡。
夜還長,板子隻是開胃菜,後麵各種刑具足以叫人生不如死。
“啊!”邵可期年紀最小,不過才二六年歲,又從小體弱,十幾板子下來立馬忍不住了,痛呼出聲的一瞬間才反應過來受刑的規矩,死死的捂住嘴。自然是沒用的,當即被拖出去掌嘴了,口腔內血絲飛濺,卻再也不敢說一句話。
盛啟明和蘇原野死死咬著唇,他倆明白這一院子的人都是被他們拖累的,從小便知家規如此,這一刻真正體會到了。
骨頭要斷了,今晚不會要死在這裡吧。
五十板結束,私奴都已不成人形,暗衛倒是還有一口氣在。
下麵的,應該是水鞭。
“你們幾個過來點。”習雅寧給他們留了喘息的時間,走出來,靠在軟椅上。
說的是除了盛啟明蘇原野之外的私奴。
“知道為什麼嗎?”
靜謐。
“繼續。”
“小主。”有人大著膽子咽下口中的腥甜,是沈以寧,“是教誨。”
“抬頭。”習雅寧將臉和資料比對著,微微一笑,“你倒是一直都很聰明。”
“謝小主。”沈以寧頷首,繼續著剛才的回答,“是小主對奴們的教誨,不能生出不該生的心思,我們是小主的私奴,萬不會做出背主的事情。”
“你們都回去歇著吧,趕路回來也都辛苦了。”習雅寧揉了揉眉心,她不是喜歡連坐的人,但這種事情,不得不給每個人都敲個警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