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方九的通話結束後,陸玲悠長地呼了口氣。
獨屬於她一個人的辦公室內,陸玲平靜地望著辦公桌上的相框——那是三名研究員的合照,穿著白色大褂臉色複雜的陸玲站在中間,笑容燦爛溫和的美狄亞站在左側,另一名戴著眼鏡看著比兩人要年長一些的中年男性則在右側。
陸玲伸出手,輕輕撫摸這張對她來說無比珍貴的相片,古井無波的眼神劇烈地晃動一下。
就在這時,陸玲的專屬機仆走上前來,遞給她一杯咖啡。
“謝謝。”
陸玲向機仆道了聲謝,接過咖啡杯,目光的焦點卻漸漸模糊,隨著思緒一同飄遠。
機仆察覺到陸玲的反常,同時也清楚她在擔心什麼,語氣溫柔地問道:“您看起來很緊張,需要我替您按摩嗎?”
“不需要。”
陸玲儘可能平靜地說著,抿下一口咖啡,忍不住看向機仆:“我看起來很緊張嗎?”
“非常緊張。”機仆淡淡地笑著,“讓我想起了您剛進管理局的樣子——那時候您還隻是一個普通的研究員,在和異常近距離接觸的前一天晚上,您總是會緊張地睡不著覺,需要依靠藥物助眠。”
陸玲腦海中閃過一些泛黃的回憶,嘴角泛起一絲苦澀:“那真是很久很久以前了。”
“其實您沒有必要過分擔心明天的事。”機仆露出理解的表情,“就算失敗也沒關係,我會隨時做好補救準備的。”
“我知道。”
陸玲深知這位專屬機仆的可靠,微微地點了點頭:“這隻是一次簡單的嘗試,成功或失敗都是難能可貴的經驗。”
機仆靜靜地看著陸玲:“但是您應該無比期盼成功,所以就算真的失敗了,我希望您也不要太過失落。”
“不會的。”
陸玲放下咖啡杯,再次望向那張相片,低聲呢喃:“我是管理局的副局長,早就不是那個會被異常嚇到失眠的研究員。”
……
……
次日。
方九一行人打車來到破舊酒店。
在機仆接待員的帶領下,方九再次乘坐中轉站電梯,一路直達管理局武裝部。
方九前腳剛推開中轉站通道儘頭的門,後腳就看到雪白走廊上站著一道眼熟的人影。
陸玲似乎已經等候多時,此時正將雙手背在身後,一本正經地麵朝方九等人,像是一尊佇立在這裡的大佛,儘管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依然散發出令人難耐的無形壓迫感。
方九總感覺今天的陸玲比平時氣場更足,給他都整得有些不自然了,原地僵硬好幾秒才開口:“中午好啊……那什麼,吃了沒?”
“吃了。”陸玲還真就答了,隨即開門見山道,“美狄亞在武裝部的中心研究室等我們,現在過去吧。”
眼看陸玲沒有寒暄的打算,方九也不多話,帶著楊柳和莉雅緊跟上去。
中心研究室的位置和方九先前去過的【鐵匠】所在地不同,是在武裝部的深處儘頭,因此還有個好幾分鐘的路程——雖然理論上陸玲可以直接“開門”過去,但不知為何,今天的陸玲沒有這個想法。
聽著高跟鞋踩踏地麵的聲音,方九抬起頭,看向走在前頭的陸玲的背影,總覺得今天的副局長怪怪的,但具體是哪裡不對勁,他又有點說不上來。
正巧旁邊的莉雅也有這想法,立馬湊到他身邊小聲嘀咕:“哎,方九……你有沒有感覺今天的副局長不太一樣?”
方九聞言稍稍放慢腳步,跟陸玲拉開些許距離,又儘量壓低聲音跟莉雅說悄悄話:“我感覺是有點不對勁,本來以為是心情不好,但是又不太像。”
“是嗎?”
楊柳一看兩人神神秘秘的,也跟著湊了過去,一雙清澈水靈的眼睛裡閃動著迷茫:“我覺著副局長還是副局長啊,威嚴滿滿而且高冷範兒足,我都不敢跟她對視來的……”
“得了吧,你也就敢跟咱們幾個對個眼。”莉雅攤開手,“昨天那超市收銀員問你東西裝不裝袋子你頭都不帶抬的。”
楊柳尷尬地縮了縮脖子,小聲咕噥:“陌生人看我,我害怕……而且當時手裡又沒握著二舅媽,那我哪敢抬頭啊?”
方九原本還沒打算插話來著,一聽這話頓時怔住:“你拿著二舅媽就敢抬頭了?”
“是啊。”楊柳點點頭,“二舅媽在手上的感覺可令人安心了,握著的時候全身上下都是勇氣,我覺著我要是能時刻握著二舅媽應該能交到不少朋友,應該是先祖之魂在庇護我吧……”
“首先,這可能不是先祖之魂的庇佑,單純是你狂戰士天賦被激發出來了。”
莉雅忍不住吧咂兩下小嘴:“其次,按照你的說法,二舅媽應該是一件【社恐屬性轉換器】,當你舉起二舅媽的時候,你的社恐屬性會消失,然後轉移到你周身四十米範圍內的小夥伴身上……”
楊柳呆滯地眨了眨眼,片刻後一臉沒想通的表情:“二舅媽這麼不受待見嗎?”是受不受待見的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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