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魂殿,是天極宗三大懲戒之地之一。
進去罰跪聽起來是閉門思過,其實不然。
凡入殿者,皮肉上不會有任何損傷,但神識卻會受到巨大的衝擊。
那種靈魂被一遍又一遍撕碎的感覺,就如破魂一般,故被稱為破魂殿。
溫舒意領命後,沒有半句辯解,起身便往破魂殿行去。
立於殿側的那名男弟子見此情形,氣得咬牙切齒。
明明是那條狗亂闖禁地,惹出禍端,為何到頭來受罰的,卻是溫師姐?
他越想越氣,卻又不敢質疑宗主的決定。
就在這時,沈鶴亭似笑非笑地掃了他一眼:“阿傑,你去把人放了,然後領到破魂殿門口好好等著。讓他好好看看,溫舒意因為他被折磨成什麼模樣。”
“啊?這不好吧?”
剛從破魂殿裡出來的刹那,哪個不是被折磨得瘋瘋癲癲,形象全無?
師姐那麼漂亮一人,要在自己的狗麵前暴露這一麵?多丟人啊……
“我自有我的用意。”
那弟子皺眉:“宗主,弟子不解,明明是那個沈星祈做錯了事,為何他隻是被關在地牢不用受罰,反倒讓師姐去跪破魂殿。”
沈鶴亭聞言,輕歎一聲:“唉,誰讓你師姐非要養狗呢。”
他頓了頓,抬眸道:“本座且問你,你今日不是才審過他嗎?說說看,你覺得那沈星祈,是個什麼樣的人?”
弟子思考了一下,老實答道:“容貌倒是罕見,人也算得上是溫潤謙恭。但除此之外,也沒什麼特彆的了,和彆的宗門弟子差不多。”
“沒什麼特彆?”沈鶴亭輕笑一聲:“那說明你看人的功夫,還差了點火候。”
他緩緩抬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那小子表麵看著確實溫順寡言,誤闖禁地後,認錯也算得上迅速。可你不覺得他看人的眼神,頗為冷漠嗎?”
他頓了頓,歎道:“仙家子弟,哪個不是朝氣蓬勃,一身傲氣。他倒好,認錯迅速,低眉順眼,眼神卻又陰冷的很。
起初我還疑惑,流雲宗的人一向直來直去,就算是壞也壞得明明白白,怎會養出這般模樣的弟子?可聽了你師姐解釋後,一切便清楚了。”
那弟子恭敬道:“宗主指的是?”
沈鶴亭笑意更冷了幾分:“你方才沒聽清麼?沈星祈那家夥在流雲宗不受待見,甚至到了連他親爹都想除掉的地步。這樣的人,能是善類?能當一條聽話的狗?想都彆想。”
說著沈鶴亭端起了一杯茶:“你師姐這些年沉在修煉裡,性情孤傲,殺伐果決,哪懂人性裡的那些彎彎繞繞。難得她興致大發,要養狗了……隻可惜,養的不是一條溫順的狗,而是一頭披著羊皮的惡狼。
所以本座便幫她一把,好好調教調教。”
那弟子追問道:“可若是為了調教,為何不直接動手,而是要懲罰師姐?”
“這你就不懂了吧?像沈星祈這種人種,你越是打罵,他便越是記恨。所以要反過來,攻心為上。收買人心才是最重要的。”
說著沈鶴亭再次交待那弟子:“所以啊,你且將那人從牢裡帶到破魂殿外,好生看著他。要讓他知道溫舒意為他吃了多少苦頭,並在他麵前好好強調一下你師姐的付出......”
那弟子猛然明白宗主的用意,頓時一凜,肅聲應道:“弟子明白了!這便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