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裂隙的另一端,命千瀟與王上雲已跌跌撞撞地闖入一片陌生地域。
王上雲抬眸望向深邃的星空,眼中閃過一絲凝重“走,回裳雲闕。有些事,比跟天庭硬碰硬更要緊。”
命千瀟挑了挑眉,卻沒再反駁。
他望著身後那片被攪得渾濁的虛空,指尖的紅線再次亮起,在掌心編織出模糊的命運軌跡。
隻是這一次,軌跡的儘頭,似乎纏繞上了更為複雜的血色紋路。
昆侖山的圍剿也趨近尾聲,雲家和這些蠱師們已被殺的七七八八,差不多了。
夙夜和赫菲斯托斯帶著殘部逃出,撈上半死不活的雲太息。高逸筠為把戲做足,繼續派人追殺直至出了昆侖山很遠的距離。到這裡來還有一個目的,順便把雲靖放走。
高逸筠滅殺了他的肉體,而他的生魂由於和曾經雲殤情結合在一起所以比較強硬一些,沒有魂飛魄散。出來了昆侖山,到他們看不見的地方後把他放出來送走。
至於異武局的那幫人是不是真的看不見,就看他們是真“看不見”還是裝看不見了。
此事還要回溯到數月前,九黎浮桑送出的那些信件裡。其中一封飛到了那處小酒館中。
那夜,客房裡。
王尚金戈端著菜,酒進來“看什麼好東西呢,九司。”
一身皮衣,皮褲裝,紮著高馬尾,一看就是豪邁奔放的女性把玩手裡的信件“看信呢。”
“哦,有意思。是你某個老相好寄來的情書。”
王尚金戈放下酒菜。
陸九司朝麵前之人扔出個酒杯“王尚大忙人請一天假出來見好友,就是這麼見的。”
王金戈接住酒杯給自己倒一杯“我隻說請天假出來陪你溜,可沒說不繼續損你。”
陸九司也給自己來一杯“這酒真不錯。異武局的老爺們真的天天喝好酒吃好肉,也不給我來一些。”
“打住。知道你想乾什麼,想都休想。你不適合進局子。”
“天,這麼乾脆。一點餘地不給我留?”
兩人碰一杯,隨即敞開了吃。
“所以,這就是不讓我入夥的原因。”
“這可是正規管理機構,九司。入夥這種說辭並不適宜。”
陸九司把信遞給王尚金戈“喏,這就是送來我這的信,你看了,可不要被嚇到。”
王尚金戈像開扇一樣的開封“笑話。啥場麵我沒見過,這場麵我還...我這,這,這真是第一次見。”
九黎浮桑送到這裡來的信封隻有一行字,隻是每一個字都無比沉重。
“洪荒異變。星盤顯示天庭已出,大廈將傾。”
王尚金戈愣愣神,以至於忘了加酒。
“看呆了,老夥計。”
“他們,這麼快的速度...玉宸啊玉宸,你到底在想什麼。”
陸九司冒出一句“所以,萬星之教主,你們還剩下多少。”
王尚金戈執壺的手頓在半空,青銅酒樽裡晃出半圈冷光,映得他眉宇間那抹紫微垣的星芒都碎成了沉鬱的霜。
他指節叩了叩案幾,簷角銅鈴在夜風裡晃出一串嘶啞的顫音,倒像是替他先歎了半口氣。
“勾陳那家夥還攥著兵戈印,”
他喉間滾過一聲低啞的笑,指尖摩挲著杯沿刻的北鬥紋路,“我還當值時,南天門守將換了雷部的人,甲胄上全是南極長生大帝的神霄雷紋——嗬,那老東西倒是把他那的家底都搬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