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陽的態度略微強硬,甚至把唯一的一張地圖都收回了背囊裡。
而在這一片陌生且漆黑的深林裡,沒有地圖無異於盲人摸象,你不知道哪裡有水源,沒法最快速的占據有利地形,而且很可能錯走進敵方的包圍圈。
柯陽抓著狙擊槍帶,上前一步擋在時淺麵前,
他身形偏瘦,海拔也和時淺相差無幾,氣勢上自然是沒法壓倒的,但似有似無的威脅卻是格外明顯。
沒有地圖,看你怎麼走?!
嗬,
時淺倏然勾了勾唇,夜色下又塗著厚重的油彩看不清表情,目光有點散漫,但冷眸裡折射出的光芒卻是邪肆又張狂。
似乎,並沒有把柯陽的話放在眼裡。
反倒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沒地圖,又怎樣?
能威脅到時淺的人還沒出生呢!
哦不,她老爹時嚴是例外。
“你隨意,我不會改變原定的路線。”
柯陽:“……”
他以往隻覺得時淺作為女兵,能一聲不吭的完成所有訓練意誌力定然超乎常人,卻沒想到她下決定如此果斷且毫無更改的餘地。
他都把利弊分析清楚了!
“我的演習經驗比你豐富……”他還硬氣著。
可時淺壓根兒就沒打算再聽他的話,抬手壓低帽簷,側著身子抬腿就往山上走去。
……
夜裡,山上的溫度比平地上還要低幾分,特彆是周遭還有這麼多茂密的樹林,遮天蔽日,就連月光也無法透進來。
冷風,嗖嗖的刮著臉生疼,周遭是死一般的寂靜,眼前是一望無際的漆黑,身下滿是雜葉的泥土又濕又冷。
而頭頂茂密的灌木叢枝葉尖聚積的露珠,以一種極其規律的頻率滴下,一滴一滴正好落在柯陽的臉上。
冰冷的液體順著下顎流進脖頸裡,冷得他忍不住一陣哆嗦。
可狙擊手潛伏訓練早已刻進腦海裡,即使這四周並無敵軍,他依舊一動不動繼續忍耐。
他選了一個不怎麼好的隱藏位置,還跟了一條不怎麼對的路。
柯陽以為,他把地形圖藏起來,時淺最起碼會因為找不著東西南北跟他耗一陣子,而他好歹是老兵,演習經驗又豐富,不至於連個新兵都說不服。
卻不料時淺壓根兒沒給他機會,地形圖什麼的完全是浮雲,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他甚至不知道,時淺隻在直升機上看了那麼一會兒,是怎麼把整座山的路線記住的,行走起來毫無障礙,中途也完全沒有要求助的意思。
時淺就這樣在毫無輔助的情況下,按照第二條的既定路線,成功潛伏在海灘岸邊的灌木叢內準備伏擊。
瘋了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