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用力腹部那剛縫合的傷口,殷紅的血如猙獰的花朵,迅速在潔白紗布上暈染開來。
護士見狀,驚呼著衝上前,試圖按住蕭暮楚,阻止他的動作。
沈初棠也急聲大喊“阿楚,你先冷靜,再這樣折騰,你自己都得交代在這。”
可蕭暮楚仿若未聞,依舊死死揪著沈初棠,他的雙眼通紅,喉嚨像是被堵住般,“你說阿寧……她懷孕了?”
沈初棠麵色凝重,緩緩點頭,聲音裡帶著無奈與不忍“是,她懷孕了,可是情況很不好。sientraith對她身體的損傷太大,以她目前的身體狀況,根本負荷不了繼續妊娠。從醫學角度看,拿掉是最保險的選擇,否則她和胎兒都有生命危險。”
蕭暮楚聽到這話,身體猛地一顫,揪著沈初棠衣領的手緩緩鬆開。
沉默片刻後,男人一拳重重砸在床上,木質床沿發出沉悶聲響,殷紅的血珠滲了出來,與床單上的血跡混在一起,觸目驚心。
“阿楚,你瘋了嗎?你現在傷口還沒愈合,不能亂動!”沈初棠見他下床,一把扯住男人的胳膊。
蕭暮楚全身都籠罩在暗沉之中,眼角處攏起大團陰鷙,他雙目陰沉的盯著沈初棠,說出來的冰寒懾人,“放手!!”
沈初棠的手死死得扯住男人的胳膊,“阿楚,你理智一點!簡寧現在還昏迷著,你去了又能怎樣?隻會讓她的情況更糟。”
蕭暮楚把沈初棠整個人拽起,俊臉逼近他,他眼神狠戾,“我讓你放手,聽不見?”
沈初棠被蕭暮楚拽得雙腳離地,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冒了起來。
他用力一掙,掙脫了蕭暮楚的鉗製,往後退了幾步,抬手整了整被弄皺的衣領,滿臉嫌棄地說道:“行,行,我鬆手!你愛怎樣就怎樣,到時候把自己折騰進重症監護室,可彆指望我再來管你。我真是吃飽了撐的,才想著攔你!”
沈初棠氣憤的撇轉過身不去看蕭暮楚,等他再次轉過身時,男人已經甩手大步走出了病房。
砰的一聲。
病房門被大力甩上。
沈初棠重重的歎了口氣,媽的,真的是重色輕友!
彆人是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蕭暮楚倒好,完全反過來了。
病房內,他站在那裡,深邃的眸光凝視著昏睡的簡寧,病房裡安靜極了,隻有儀器發出的細微滴答聲。
簡寧的臉色白得近乎透明,毫無血色,幾縷發絲黏在她滿是冷汗的額頭,顯得格外柔弱無助。
蕭暮楚緩緩地坐在一旁,他的動作遲緩,像是生怕驚擾到沉睡的簡寧,又像是身體裡所有的力氣都被抽乾。
他顫抖著手,輕輕將簡寧的發絲彆到耳後,指尖觸碰到她冰冷的臉頰,那一瞬間,蕭暮楚的心猛地一揪,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
蕭暮楚凝望著病床上的簡寧,心頭湧動的複雜情緒令他既驚惶又沉溺。這種感覺如影隨形,像一張無形的網,越是掙紮,便纏得越緊。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加深它對自己的束縛。
或許這是愛吧?
他一向對這類情感毫無概念,也從未想過去探究,可命運就是如此,愛情悄然降臨,毫無征兆,哪怕他能力滔天,也避無可避。
沈初棠說得對,自從遇見簡寧,他便一頭栽了進去,心甘情願地沉淪,再也無法自拔。
他的目光依舊牢牢鎖在簡寧蒼白如紙的麵龐上,聲音沙啞,像是被砂紙狠狠磨過“阿寧…..”
蕭暮楚將整個手掌覆在她腹部,忽然發現自己竟在發抖。
他從未怕過任何事,此刻卻怕這具承載著簡寧體溫的軀體,會因這小小的、他本應漠視的生命而死去。
他的吻落在簡寧的額頭上,指尖順著她蒼白的臉頰滑到下頜,“你要想留下,我就陪你賭這一局。你要是想舍棄……”聲音忽然哽在喉間,他低頭咬住自己的虎口,直到嘗到血腥味才繼續道,“我就當這世上從未有過這個孩子,隻要你好好的活著。”
蕭珩清理完一切後,帶著下手剛走出琥珀宮的大門,警署長官恭敬的向他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