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寧緊緊閉著眼睛,睫毛微顫,蜷縮成團,身體不停的顫抖著。嘴巴張了張,乾澀的唇瓣裂開來,sientraith毒素襲擊著她的神經。
病房門被人猛的推開,沈初棠手裡還拿著藥瓶,幾步衝進來,“毒癮又犯了?”
她胸口還在劇烈的喘著氣,每喘一下,身體都會跟著抽痛一下。她忍著疼痛點了點頭。
沈初棠將手裡的藥瓶放下來,走到邊上,從藥瓶裡掏出幾顆藥丸。“把這藥吃了,可以減輕一點痛。”
簡寧目光有些空洞,她抬眸掃了他一眼,想要坐起來,卻發現渾身無力。
沈初棠見狀,一手伸手將她扶起,把藥丸放入她的口中,另一隻手在邊上的桌上倒了杯水。
男人抿住唇,目光直視她的腹部。
簡寧望著他垂下去的目光,她緩緩伸手撫向自己平坦的小腹。“什麼時候手術?”
沈初棠扶住她的肩頭,“你的身體暫時不能動手術。”
他看了簡寧的體檢報告,各項機能都非常的差,根本不適合做手術。
簡寧聞言渾身一震,摸著腹部的小手一攥,她隻怕留下越久,自己會越舍不得。
還不如快刀斬亂麻!
沈初棠臉上露出一絲不忍,握著她肩頭的手收緊下,“簡寧……”頓了半天也說不出什麼話來,因為為,他根本不會安慰人!
對他們這種人來說,女人懷個孩子然後流掉其實是很正常的事情。
“沈初棠,你說要是這孩子生下來……”
話還沒說完,沈初棠直接打斷了。“你和阿楚還年輕,以後想再要一個很容易。”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她隻得將頭垂得很低,烏黑的發絲遮住她的側臉,沈初棠看不見她臉上的情緒。
隻是從簡寧的聲音裡可以聽出,她也有些不舍得。沈初棠沒有再說什麼,臨走時在門口望著她蜷縮的背影,最後還是關門離開了。
簡寧撫摸著腹部。這個孩子,從存在開始她就不知道,等她知道時,卻是要失去的時候了。
她見過黑市毒販懷裡青紫的嬰兒,哭聲像破了洞的風箱。他們說毒癮會刻進骨頭裡,新生兒戒斷時抽搐的樣子,比被剝了皮的貓還可憐。她不想寶寶生下來就攥著拳頭找針管。
她沒資格做寶寶的媽媽,她沒辦法保護好寶寶。也怪不了任何人,怪隻怪她自己。
寶寶,對不起……
我不配做你的媽媽,我的血管裡流著帶毒的血液….
你該去有陽光的地方。那裡的窗台擺著鮮花,夜晚有睡前故事的聲線,爸爸的胡茬會輕蹭你臉頰。媽媽的吻會落在你額頭。那些她從未擁有過的溫度,本該是你的臍帶,連向人間最柔軟的巢穴。
原諒我用最殘忍的方式說愛你,放你去尋真正的歸途,讓未被汙染的星光,織就你第一床繈褓。
醫院走廊上
“阿楚…”沈初棠掏出一根,卻沒有點燃,目光落在正從電梯裡走出來的男人身上。
“你在等我?”男人緊致的眉眼皺了起來。
“不然我大晚上不睡覺在這裡傻站著”沈初棠睨了他一眼。
“誰知道你是不是閒的沒事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