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泗雲出身高貴，我媽就該被當作垃圾一樣趕出蕭家嗎？”蕭珩喉結滾動間，嗓音壓得極低，帶著刺骨的冷意。
“你知道林泗雲為什麼會瘋了嗎。他站起身來，一把扯上蕭暮楚的衣領。“因為她親眼目睹我媽從樓頂上跳了下來，我媽的血還濺在她的臉上…”
“鬆手….”蕭暮楚渾身陰鷙逼人，“彆讓我再揍你…”
“嗬嗬，揍我？”蕭珩鬆開了手。“這不是你自己想知道的。”
“我現在不想知道了…”
“憑什麼你想知道就不知道，不想知道就不知道，你不想聽，我偏要說…”
蕭珩拳頭捏緊。
“你知道林泗雲每次見到我這張臉，就不停的向我說對不起…”他這番話還沒說完，蕭暮楚猝然抬起手，拽住蕭珩的手臂後直接將他按在墓碑前。
他速度很快，每一個動作都帶著無法抑製的怒氣，墓園是水泥地麵，蕭珩的臉蹭過地麵，擦的皮破血流。
蕭暮楚掄起的拳頭在蕭珩臉上頓住，男人胸膛劇烈起伏，腹部的捅傷由於撕扯再度裂開出血，他啞著嗓子，“我讓你彆說了….”
“你應該還不知道林泗雲和蕭景行為什麼會直接死在車禍中吧”蕭珩任由他按著。“因為出事的那晚，我親眼看見林泗雲把刹車給弄壞…..”
蕭暮楚的怒火幾乎能夠燒死人，“你給我住嘴…”
“你媽也真的瘋的徹底，她自己不想活了，還要拉上蕭景行墊背…”
蕭暮楚屈起膝蓋抵住陳安的腿，“他們怎麼沒把你也帶上？！”
“我也想他們把我也帶上，那我也不用一直活在仇恨之中。”蕭珩的聲音低沉。
蕭暮楚扯著嘴角冷笑："仇恨？你他媽連自己親媽跳樓都攔不住，有什麼資格談仇恨？你媽死了也是活該。她怎麼不睜開眼看看，自己生的雜種拿她的死當籌碼，像條瘋狗似的在蕭家爛泥裡拱來拱去！"他突然湊近蕭珩滲血的臉，鼻尖縈繞著對方混合著泥土的血味，"要不我現在幫你一把？反正你早該跟著他們一起下地獄，省得在這礙眼….."
蕭珩忽然低笑起來，血水從嘴角溢出，滴在墓碑邊緣的雛菊上。他抬起染血的臉，瞳孔裡燃著淬毒的火：“是啊，我攔不住她跳樓。可你呢？你不也是一樣阻止不了林泗雲想死。”他舔了舔破口的唇角，血腥味在舌尖炸開，“你猜蕭景行最後喊的是誰的名字？是你媽？還是我媽？”
蕭暮楚眉頭緊皺，喘氣聲越發沉重，“我管他喊誰！總之不是你就行了….”
“你媽名字裡的雲和我媽名字裡的芸連發音都像極了。”他咧開染血的嘴，笑容猙獰如厲鬼，“原來你媽到死都活在我媽的影子裡，連她肚子裡的寶寶，都是給我媽陪葬的….”
蕭珩故意激怒他。
話音未落，蕭暮楚的拳頭終於砸下來，正中他顴骨。碎石子嵌入傷口的劇痛讓蕭珩喉嚨裡溢出悶哼，卻仍在笑，眼淚混著血水滑進嘴角：“打啊，接著打——你越疼，就越像你們欠我的債…...你媽逼我媽跳樓時，有沒有想過今天？”
“影子？你媽連給我媽提鞋都不配…”蕭暮楚卻笑得愈發狠戾："至於你……"他鬆開手，從口袋裡摸出打火機晃了晃，火苗在墓碑前的白菊上跳躍，“不如現在就把你釘在這墓碑上，讓你媽從墓裡出來給你收屍？反正你這種人，活著也是汙染空氣。”
嚴序和沈初棠兩人站在一邊，都沒有出聲，也沒有阻攔，隻是靜靜的看著他們兩人。
他們之間的恩恩怨怨，也隻有他們自己能解決。
蕭珩在笑：“現在你拿打火機的手在抖….是不是想起你媽被關在蕭家時，每天都用頭撞牆喊我媽的名字？”他猛地用染血的手指勾住蕭暮楚的衣領，“來啊，燒死我……這樣你就能跟你媽一樣，親手製造下一個厲鬼了。”
蕭暮楚往後退了兩步，皮鞋碾過地上的雛菊：“燒死你？臟了我的打火機。不過你提醒了我，明天該讓人把你媽的骨灰從這扔出去，畢竟野狗不配和純種狼待在同一片地裡。”
“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的….”蕭暮楚的話還沒說完，蕭珩猛地一拳砸在他的臉上。“我當初就該讓你也和他們一起死在車上….”
如果那晚不是林泗雲求自己，讓自己帶著蕭暮楚躲起來，那他現在應該和他父母一起躺在墓園裡。
“你說什麼！！”蕭暮楚像是察覺到什麼，順著他的話套。
“林泗雲早就知道她和蕭景行必須要死，她用死來換你平安的長大。”
蕭珩的腦海裡不由的閃過林泗雲的臉，記憶中的林泗雲最後一次和自己說的話，一直刻在他的心裡。
阿珩，上輩子的恩恩怨怨都在我們這輩子結束吧。
你要好好活著，替阿姨照顧阿楚….
蕭暮楚冷冷而笑，眉梢眼角竟是刺骨的冰寒，他從來都不會想到，她竟是為了讓自己活下去，才選去死的。
他的每呼吸一下都是徹骨的疼。
“蕭暮楚，你有蕭景行和林泗雲的寵愛。”蕭珩修長的手指指向他身後站著的兩人。“還有他們兩個從小死心塌地的跟著，而我呢，我什麼都沒有。”
就連叫爸爸的資格都沒有。
隻能對著蕭景行喊二哥。
蕭暮楚到底還是看不透蕭珩，他一直不說，從來都沒有在自己的麵前提過一句他們之間的關係。
“有時候，我真的很恨你，明明你擁有的一切本該屬於我，但是你偏要一副不想要的模樣，搞的好像是你施舍給我的一樣。”
“恨我？”蕭暮楚唇邊勾勒出極深的嘲諷。“不如恨你媽不該把你生下來。”
“……”蕭珩被懟的一時無語了。
從根源來說，也是這樣。
他不出生，就不會有這一切的發生。
蕭暮楚勾起嘴角，眼尾微挑，“他們寧可跟我。也不願跟你，是誰的問題，你心裡沒數？”
“老子第一次跟人交朋友，你他媽的讓我滾….”沈初棠每每回憶起這件事，都感覺是奇恥大辱。
嚴序也跟著不滿的吐槽著。“還有我小時候偷懶沒去訓練，也是你偷偷告訴我媽的對吧？”害他每次回去都被打個半死。一開始還以為是被他媽發現的，結果最後才知道是蕭珩告狀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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