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星球好不容易消停的第七天,林羽正窩在臨時維修站,對著調和聖典的能量裝置鼓搗。聖典表麵流轉著幽藍的符文,那些空白頁時不時滲出細密的銀色紋路,如同蘇醒的血管般跳動。萊昂靠在牆角,機械胳膊還滋滋冒火星子,關節處的散熱孔噴出焦糊味的白煙。他咬開能量罐頭時,金屬齒刃刮擦聲格外刺耳:“再啃半個月壓縮餅乾,我牙床子都能蛻層皮,真想整頓熱乎飯啊!”說著狠狠捶了下鏽跡斑斑的艙壁,震落幾片剝落的漆皮。
卡莉婭腦袋上纏著臨時接上的線路,那些數據線隨著她的動作在脖頸間不安分地扭動。麵前的全息投影像壞掉的老式電視機,雪花點中不時閃過詭異的紫色光斑。突然她瞳孔猛地收縮,視網膜上的數據流如沸騰的岩漿瘋狂翻湧:“仙女座那邊的寂靜星域有情況!能量波動和之前的混沌晶體,相似度高達87!”艾瑞克的數據身體瞬間崩解成無數光點,在艙內撞出細碎的電子爆鳴:“那地兒三百年前就劃成禁區了,進去的探測儀全有去無回!據說最後一台傳回的畫麵裡,所有設備的金屬外殼都像被無形巨口啃噬過!”
鳳璃跪坐在工作台前,涅盤之火在戰甲表麵詭異地明滅。火苗突然倒卷,在她臉頰烙下一道焦痕,映得本就蒼白的臉愈發森白。“上次打架太拚命,這火越來越不聽話了。”她話音未落,指尖的火焰突然化作猙獰的獸首形狀,猛地竄向艙壁,在鈦合金材質上燒出個邊緣扭曲的大洞。艾爾文的龍魂懸浮在星艦外,周身金光被某種力量拉扯成絲線狀,龍目深處浮現出上古時期的符文:“有股熟悉的味兒,像是...當初封印熵影時殘留的邪惡氣息!”話未說完,整片星域的星光突然如同被無形巨手揉碎,扭曲成令人眩暈的黑色漩渦。
等星艦靠近寂靜星域,舷窗外的景象讓所有人呼吸停滯。數以萬計的銀色三棱柱懸浮在虛空,表麵流轉的液態金屬折射出令人目眩的虹光。這些棱柱彼此連接,組成巨大的銜尾蛇圖案,每顆鱗片都在緩慢開合。更詭異的是,棱柱間纏繞著半透明的膠質管道,淡紫色液體在其中流淌時,會泛起類似人腦突觸放電的藍色電弧。
卡莉婭顫抖著將掃描儀貼近舷窗,儀器顯示屏瞬間布滿紅色警告:“這能量波動,感覺像台超級計算機...不對!這根本不是人造的,原子排列完全違背物理定律!每個棱柱都是獨立的量子結構體,卻又共享同一個意識網絡!”話音未落,最近的三棱柱表麵裂開蛛網狀縫隙,一條布滿複眼的機械觸手探出。那些複眼每轉動一次,就投射出不同文明的覆滅場景,而觸手吸盤深處,嵌著半塊散發著不祥氣息的紫色水晶——跟熵影法杖的材料一模一樣,甚至還殘留著上次戰鬥時的灼燒痕跡。
萊昂抄起新拚好的脈衝戰斧,納米裝甲的警報聲尖銳刺耳。他剛踏出艙門,刺骨寒意瞬間滲入骨髓,四周空氣凝結成冰晶,在虛空中綻放出詭異的六邊形花紋。機械觸手如同活過來的巨蟒,在空中編織出密不透風的死亡囚籠。鳳璃強撐著點燃涅盤之火,可躍動的火苗一接觸觸手,便凝結成閃爍著幽藍光芒的冰雕,甚至能看到火焰凍結前的驚恐形狀:“見鬼!這些東西能把能量凍住!我的火焰在它們麵前就像蠟燭碰到冰川!”
林羽懷裡的調和聖典突然劇烈震顫,書頁間滲出黑色霧氣。空白頁上浮現出燃燒的星圖,寂靜星域的位置插著三把黑鑰匙,鑰匙表麵鐫刻著古老的湮滅符文。聖典發出的嗡鳴聲與林羽的心跳共振,形成詭異的和聲:“之前那個黑袍家夥就是個棋子,真正的幕後黑手,正在收集打開‘熵之終焉’的鑰匙!每把鑰匙都浸染著千萬文明的怨念,一旦集齊...”
就在這時,所有三棱柱同時迸發出刺目紅光,空間如同被無形巨手撕開。一個由數據流組成的女人從中走出,銀色長袍上流動著不斷重組的二進製代碼。她的麵容每秒鐘變換上千種形態,最終定格成一張似笑非笑的冰冷麵具:“平衡守護者們,歡迎來到‘歸零計劃’核心。等三把鑰匙集齊,所有文明的記憶都得被清空...而你們,就是啟動程序最好的祭品。”她抬手間,整片星域的溫度驟然下降,無數冰棱從虛空中生長,如同死神的獠牙般逼近星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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