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劉廷傳已將朱常鴻救起,給他解了穴道,朱常鴻便把事情經過和劉廷傳說了。原來崇禎決定追捕魏忠賢後,覺得可能魏忠賢一家的財帛還不夠遼東軍餉支出,便打算再抄其他閹黨的家。朱常鴻便自告奮勇和鄭翠翎帶人去保定府定興縣抄許顯純家。出發後鄭翠翎覺得不知道許家的虛實,最好二人分開,她到高陽縣找上阮鶴亭,反正魏忠賢已經失勢了,孫承宗也不會再被行刺。隻是後來朱常鴻帶著六扇門捕快到了涿州,竟遇見了許顯純和楊寰、李朝欽潛逃。
朱常鴻不敢輕動,在後麵跟蹤。但是手下的捕快不慎露了相,被許楊李三人殺散了捕快。幸好方氏夫婦碰見,二人保護朱常鴻,和許顯純三人一路纏鬥到此處。劉大俠聽得冷笑道:“許顯純這廝,大難臨頭便拋棄妻兒潛逃了!”此時聽得許顯純喝問,當下劉大俠便拱手道:“在下潁州劉廷傳。”段賢笑嘻嘻地不理許顯純,先對那方氏夫婦道:“兩位哥哥嫂嫂辛苦了,你們休息一下,讓小弟段賢先領教這位錦衣衛指揮僉事的高招。”
方氏夫婦早已精疲力倦了,依言疾退。楊寰、李朝欽,雙雙趕上,段賢把手一揚,又是兩片落葉激射而出。那楊寰、李朝欽也非弱者,李朝欽舞起長鞭用力一格,隻聽得錚然一聲,長鞭竟給那落葉削去一段;楊寰用“一鶴衝天”的輕功絕技,平地拔起三丈多高,饒是他躲得這樣快,暗器還是貼著他的皂靴底射過,他穿的皂靴後跟也給射掉。兩人嚇出了一身冷汗。許顯純喝道:“彆忙料理那夫婦二人,他們逃跑不了!”楊李二人聽此一喝,也不再追,分立許顯純左右。
這時許顯純冷冷地對劉大俠和段賢笑道:“劉廷傳是名滿天下的潁州大俠了,這位段賢小兄弟身手也不俗,何必聽朱常鴻那小子的蠱惑,甘當朝廷鷹犬,為崇禎這乳臭未乾的小兒賣命呢?”段賢笑道:“你為魏忠賢壞事做儘,為虎作倀,我不說你是鷹犬,你倒說我是鷹犬了?我自從前年在貴州認識了殿下哥哥,跟著他平土司、抗韃虜,哪件不是為國為民的俠義之事?反觀閣下助紂為虐,謀害忠良......”
許顯純越聽越惱羞成怒,不等段賢說完便打斷說道:“小子,我不和你作口舌之爭,男人大丈夫,從來都是手底下見真章,來!來!我討教你的掌法!”段賢冷冷一笑,便待亮式,許顯純正待上前,忽地一個人斜刺殺出,說道:“割雞焉用牛刀,且待俺先會會這廝!”許顯純一看,原來是東司理刑官楊寰。許顯純心想,讓他先去試招,對自己甚有好處,若他勝了,自己無須出手;若他輸了,自己也可看清楚段賢路道。於是微微點頭,讓楊寰先上。
楊寰剛才給段賢一枝暗器,打斷了皂靴後跟,也是憤怒得很,他一上來,就大聲喝道:“我也是要先討教你的掌法,你若要比暗器,我也可奉陪。咱們說話在前,可不許暗放冷箭!”段賢知道他怕自己的暗器厲害,所以抬出江湖上比武的規矩,言明在前,要比完一樣才比一樣,遂微笑道:“不用暗器,一樣可以打得你亂跳!”楊寰腳尖一點,如箭離弦,喝道:“不和你鬥嘴,接招!”話聲未完,一掌已向段賢的“天樞穴”按去。
段賢見他掌風甚勁,所按部位又是穴道,不敢怠慢,一聲長嘯,倏地一個旋身,橫掌如刀,猛切楊寰脈門,楊寰大吼一聲,托地跳將出去,段賢雙臂箕張,一掠丈許,向背心便抓。哪料楊寰雖吃迫退,卻不是真敗,他倏地身軀一矮,陀螺般地直擰轉來,雙掌驟發,一打段賢脅下的“乳泉穴”,一打腰部“關元穴”。竟是敗中反攻,狠招硬拚。朱常鴻看得“啊呀”的叫出聲來,許顯純卻一聲大喝:“老楊,留神!”
朱常鴻還未看清,隻見楊寰已跌跌撞撞倒退出數丈開外,麵色灰白。段賢喝道:“你已輸招,還賴在這裡作甚!”楊寰悶聲不響,雙掌一錯,狠狠地又攻了上來。這一來隻見掌風越發淩厲,段賢展開奔奇步輕功,倏進倏退,絲毫不亂。而楊寰則似一隻受傷的獅子,強攻猛打,掌風所到,全是按向段賢的三十六道大穴。楊寰一時疏忽,吃了個虧,心中大怒,再度猛撲,淩厲之中見綿密,斫截之中雜點穴,雙掌起處,全是按向人身三十六道大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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