樟宜機場的玻璃穹頂在暴雨中震顫,竹竺望著海關窗口的虹膜掃描儀,睫毛上凝結的水珠折射著霓虹燈牌破碎的光。她將左手無名指貼在防彈玻璃的凹槽處,人造皮膚下芯片發出微不可察的振動。
"林晚秋女士?"海關ai的電子音突然卡頓,竹竺看見自己倒影在對方瞳孔裡的麵容正泛起數據流的波紋。身後旅行團的紅外導遊旗掃過脖頸,她不動聲色地咬破舌尖,血腥味混著新加坡潮濕的空氣湧進喉嚨。
地下停車場c區的通風管道傳來金屬摩擦聲,竹竺的克隆體從陰影中走出時,她正在用虹膜解鎖租來的磁浮車。兩道完全相同的聲線在雨幕中重疊:"基因比對誤差率0.0007——"
爆炸的火光撕裂雨簾的刹那,真正的林晚秋撞進她懷裡。少女的羊絨圍巾掠過鼻尖,竹竺聞到了台灣海峽的鹹腥和某種實驗室培養液的酸澀。二十六種逃生方案在腦內同步演算,當她將克隆體的生物密鑰芯片插入對方後頸時,看見女孩鎖骨下方的條形碼在雷光中閃爍:ntuhk0927。
"去誠品書店找《追憶似水年華》的台譯本。"林晚秋的耳語被雷鳴吞沒,竹竺感覺有冰涼的金屬片滑入掌心。暗網殺手的納米無人機群正穿透雨幕,像一群嗜血的電子螢火蟲。
台北永康街的霓虹在櫥窗上流淌,竹竺對著書店的落地鏡整理假發,鏡中倒影突然泛起水波紋。當她意識到這不是玻璃的畸變時,戴漁夫帽的男人已經站在福爾摩沙詩集專架前,食指正輕輕敲打《惡之華》燙金書脊。
"您相信文字能篡改記憶嗎?"男人的聲音帶著雲貴高原的腔調,他翻開的那頁正好是《腐屍》。竹竺注意到他虎口的繭子不是握筆而是握槍形成的,書架間隙的陰影裡傳來微型電機運轉的蜂鳴。
夢境是在誠品打烊音樂響起的瞬間降臨的。竹竺看見自己站在由無數發光書頁構建的巴彆塔中,穿亞麻襯衫的男人正在用甲骨文書寫代碼。當他轉身時,竹竺看清了他胸牌上的名字:張初九。
"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男人手中的毛筆突然化作數據流,竹竺感到後頸的芯片在發燙。書架開始坍縮成二進製瀑布,墜落時她抓住了飄過眼前的一頁手稿,上麵赫然寫著:"竹竺在喀什老城醒來,手中的饢餅還帶著饢坑的餘溫。"
喀什古城的土陶巷飄著孜然與烤包子的香氣,竹竺蹲在百年饢坑前,看維吾爾老人用蘇普爾勾出鑲著芝麻的金黃圓月。阿依古麗奶奶的藍頭巾在晨光中泛著靛青,她將冒著熱氣的饢餅塞進竹竺手中時,皺紋裡藏著艾德萊斯綢般的神秘紋路。
"亞克西姆斯孜你好),阿達西朋友)。"老人突然用漢語說道,龜裂的手指在饢餅背麵按出三深兩淺的凹痕。竹竺感覺掌心芯片開始共振,記憶庫裡突然湧出不屬於自己的維吾爾語詞彙,像突然接通了某個古老的信息節點。
暗網殺手的越野車撞翻瓜攤時,竹竺正在艾提尕爾清真寺的陰影裡喂鴿子。她看著核桃木門廊上驚飛的灰羽,突然想起張初九小說裡那句"喀什是時空的褶皺"。當"紅隼"的納米刀鋒切開十二木卡姆的旋律時,竹竺將饢餅掰成兩半,露出裡麵微型反物質發生器的藍色冷光。
"你知道為什麼饢坑要建在葡萄架下嗎?"阿依古麗奶奶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殺手們的全息投影在熱浪中扭曲。竹竺看著手中漸漸透明的饢餅,終於明白那些凹痕是樓蘭遺址的星圖坐標。
清真寺宣禮塔傳來黃昏的召喚,她在時空裂隙中看見張初九正在成都的出租屋裡敲打鍵盤,顯示屏上的光標閃爍處,正是自己此刻站立的經緯度。當最後一個維吾爾音節消散在風沙中時,竹竺對著西南方向輕聲說:"熱合買提謝謝),我的造物主。"
喀什東巴紮的晨霧裹著烤包子與鑄鐵鏊子的焦香,竹竺蹲在土陶攤前挑選釉罐,忽然聽見熟悉的閩南語從饢餅攤飄來。戴靛藍艾德萊斯綢頭巾的老板娘正用彎刀切玫瑰花醬饢,虎口處的朱砂痣在晨光中紅得刺眼——那是新加坡實驗室克隆體特有的標記。
"阿妹要不要嘗嘗瑪仁糖?"老板娘忽然換成帶著羊肉串味的普通話,刀尖挑起塊核桃蜜糖。竹竺感覺後頸芯片開始發燙,這是遭遇同類基因源的信號。她裝作整理頭巾,露出手腕內側的仿生紋身,對方切饢的動作明顯停滯了0.3秒。
清真寺的宣禮聲突然變調成電子嗡鳴,竹竺瞥見戴白手套的女人正在清真寺穹頂調試某種聲波武器。賣酸奶的維吾爾少年扯了扯她衣角:"姐姐,阿依古麗奶奶說你的鴿子在葡萄架下生蛋了。"
當竹竺跟著少年鑽進迷宮般的土坯房巷弄時,身後傳來玫瑰花醬爆裂的聲響。克隆體的饢餅攤升起橙色煙霧,十二個全息投影同時用四種語言叫賣:"亞克西饢!亞克西饢!"
黃昏的百年茶館裡,熱瓦普琴弦震顫著《且比亞特木卡姆》的旋律。竹竺蜷在藍漆花窗下的炕床,看茶湯在銅壺裡翻滾出昆侖雪菊的波紋。戴白珍珠耳環的老藝人突然按住琴弦:"遠方來的燕子,要不要聽個烏魯木齊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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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傳來皮靴碾碎核桃殼的脆響,三個穿艾德萊斯綢襯衫的"商人"徑直走向二樓包廂。竹竺嗅到了納米機器人潤滑劑特有的苦杏仁味——這是暗網"紅玫瑰"小組的標記。她將最後一塊鷹嘴豆糕浸進藥茶,在桌布下用饢餅屑擺出樓蘭數字。
"去年有個北京來的攝影師,"老藝人的手指在都塔爾琴柄滑動,"非要拍我們跳舞時眼裡的"原始激情"。"他突然撥出段刺耳的高音,二樓包廂傳來玻璃炸裂聲。竹竺看見那三個"商人"正對著空氣揮舞彎刀,真正的殺手早已混入跳舞的麥西來甫隊伍。
當十二木卡姆的鼓點達到高潮時,竹竺掀開包廂暗門。穿石榴裙的舞娘正用口紅在鏡麵寫代碼,鏡中映出的卻是新加坡實驗室的基因圖譜。突然有冰涼的東西抵住後腰:"林小姐,你的心跳比達甫手鼓還快。"
艾提尕爾廣場的午夜,竹竺在饢坑餘燼裡翻找阿依古麗留下的線索。沙棗樹的陰影裡傳來衣物摩擦聲,五個克隆體正用同步率99.9的動作圍攏過來。她們的艾德萊斯綢裙擺拂過地麵,像一群機械運作的彩色蝴蝶。
"你逃不出玫瑰矩陣的。"中央的克隆體掀開頭巾,露出朱小姐的臉。竹竺突然想起在台北誠品書店,張初九小說裡那句"每個克隆體都是造物主的倒影"。她踢翻饢坑邊的銅壺,滾燙的藥茶在空中凝成數據流的屏障。
真正的殺招來自頭頂葡萄架。穿白色防護服的"紅隼"倒懸而下時,竹竺正將最後半塊玫瑰花饢塞進嘴裡。納米刀鋒擦過耳際的瞬間,她咬到了藏在饢心的生物芯片——那是林晚秋在樟宜機場塞給她的記憶體。
月光突然被某種飛行器遮蔽,竹竺在強光中看見所有克隆體的瞳孔同時收縮。阿依古麗蒼老的聲音從地底傳來:"巴郎子孩子),該跳黑燈舞了!"整片葡萄架應聲熄滅,十二木卡姆的旋律突然變成量子編碼的嘶吼。
當竹竺在沙漠公路的油罐車裡醒來時,維吾爾司機正用摻著俄語的方言咒罵拋錨的引擎。車載廣播裡,十二個頻率同時播放著同一則尋人啟事:"尋找會跳薩瑪舞的四川妹妹......"
後視鏡突然映出張初九的臉。這個胡子拉碴的男人正在用哈薩克語與司機討價還價,他背包側袋露出半本《新疆植物圖鑒》,書頁間夾著的卻是台北誠品書店的收銀小票。
"你知道胡楊樹為什麼能在鹽堿地活千年嗎?"張初九轉頭時,竹竺看見他鎖骨下方有和林晚秋相同的條形碼反光。油罐車突然急刹,前方沙丘上矗立著由全息投影構成的巴彆塔,每個窗口都閃爍著她們相遇的場景。
暗網殺手的越野車從三麵合圍時,張初九突然掏出個鑲滿電子元件的冬不拉。當《潘吉尕木卡姆》的旋律響起,沙丘開始坍縮成數據漩渦。竹竺在最後時刻看清塔頂的玫瑰圖騰——那是用十二種語言書寫的"林晚秋"。
這也是林晚秋的記憶?
竹竺十分的疑惑?那些克隆體為何像自己,甚至能夠感應出那種感覺?
甚至出現了林晚秋和張初九的克隆體?
難不成自己之前在工廠中見到的那個憨憨的,整天就知道打麻將的,愛穿著黔州省服做菜的男人,曾經也有著什麼秘密?
這個秘密就藏在新疆之中的某個地方?
竹竺的心裡活動十分的頻繁,現在他知道自己不過是對方小說中的一個角色,為何自己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甚至似乎自己還看到了星域之中的那些豬腳,像是什麼羅峰、白小純、唐三...
似乎都是每個星球的天命之子,這些人在這個世界也就是有著一位獨屬的締造者,就如她一般,締造者正是眼前這個克隆體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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