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時日,他仁義之名必將廣傳。
後宮中,曹太後聽聞小皇帝嘉獎沈嚴後,先是震怒,繼而傷心。
她難以置信親生兒子竟與自己對立。
然而,待她讀完聖旨,陷入沉思,繼而羞愧難當。
先帝駕崩後,她考慮的並非家人,而是如何攬權。
幸虧聖旨詳述此事,否則無人知曉沈嚴的付出。
頓時,她對沈嚴的所有不滿都煙消雲散。
沉浸在權力迷霧中的她,竟忽略了丈夫未寒冰冷的遺體,也無視了年幼的兒子。
想到這些,曹太後立刻換上正式的宮裝,離開了後宮。
得知太後到來的小胖子皇帝心中忐忑。
他原以為母親會大動肝火,斥責自己。
然而,當曹太後一進殿,看到兒子消瘦憔悴的模樣,不禁淚流滿麵,將他緊緊抱在懷裡。
麵對先帝靈柩,她再次悲從中來。
站在一旁的沈嚴心中微有感觸。
曹太後並非冷酷無情之人,仍有可塑之處。
哭過一陣後,曹太後轉向沈嚴說道:“沈卿,過去的恩怨就此揭過,哀家已釋然,望你也能放下。”
沈嚴還能如何回應呢?至於未來她是友是敵,則取決於她能否始終清醒。
下午,曹太後召集內閣、西廠及沈嚴商討先帝明日下葬事宜。
“明日先皇便長眠於地下,他在世時喜熱鬨,此次儀式務必莊重。”
曹太後率先明確了方向。
“太後放心,奴婢必定讓風光大葬。”西廠統領曹正淳當即表態。
內閣首輔許仕林接著道:“先帝諡號已有幾套方案,請太後審閱。”
“嗯,按你們所擬行事即可。”
曹太後說完又看了沈嚴一眼,“沈卿,明日送葬隊伍規模浩大,前來送彆的百姓想必眾多,你與五城兵馬司、六扇門及京兆府協調好,確保秩序井然。”
“明白。”
沈嚴點頭應允。
如今西廠接手此事,可見太後有意削弱東廠勢力。
儘管她剛展現了些許善意,但在權力誘惑下,她的善念究竟能維持多久卻難說。
對此,隻能靜觀其變。
夜幕降臨,沈嚴再度見到憔悴的。
因與先帝情誼深厚,這幾日他傷心過度,竟未對西廠采取行動。
憑他的手段與能力,早該將西廠壓製下去。
“明日先帝殯葬,兄台可先回府休息,我尚需在此守候。”消瘦許多的他勉強露出笑意。
“也好,那便一同留下。
畢竟沒人會放我離開。”沈嚴故作無奈。
翌日,先帝正式下葬。
長龍般的送葬隊伍貫穿京城南北,整座城市歇業停擺,隻為送彆先帝。
哭聲震天,卻分不清真假,隻看誰嗓門更大。
“這般排場,著實讓人震撼。”沈嚴感歎。
身旁的高勇低聲道:“這背後花費不少。
看那邊,我嶽父領著一幫人哭得最響亮,每人一天五錢銀子。”
沈嚴聽後愕然。
他昨夜在宮中,不知宮外情形,原以為百姓自發前來,哪知竟是有組織的買賣。
此等奇聞,前所未聞。
“高勇,這是何意?”沈嚴追問。
“昨晚五城兵馬司召集各街負責人商議,具體不知詳情。”高勇搖頭,“應是內閣之意,或許也是曹正淳的主意。”
沈嚴冷哼:“難怪他說要辦好葬禮,原來如此。”
全城百姓被妥善安置,此等規模自然耗費巨大,戶部撥款無疑。
沈嚴估算,僅安置百姓一項便需至少三百萬白銀,加上官員中飽私囊,開銷更甚。
沈嚴冷哼一聲,“這般鋪張,隻為博太後一笑,日後好處自會落入西廠囊中。”
次日清晨,先帝靈柩抵達皇陵。
小胖子皇帝痛哭良久,直至昏厥,方由侍衛抬回輦車。
沈嚴返京時天已擦黑,正欲回府,忽聞前路喧嘩。
“胡吏目,你承諾八十兩銀子,為何隻給五兩?我們百餘人都等著呢!”
老者憤憤不平。”趙老弟,你女婿如今是錦衣衛千戶,這點錢還能難倒他?”
“胡吏目,你太不地道了。
是我帶街坊鄰裡幫忙,一天下來,許多人眼睛都哭紅了,難道就值這麼點錢?”
“趙老弟,你之前也是錦衣衛小旗,替先帝送行本就是你的職責。
看在你女婿麵上,我已網開一麵,你若繼續糾纏,休怪我不客氣。”
“胡吏目,你以為我會怕你不成?今日若拿不到應得銀兩,我和你沒完!”老者毫不退讓,與五城兵馬司的人對峙。
“趙老弟,你以為我真怕你女婿?”胡吏目雖氣勢洶洶,卻始終未敢動手。
沈嚴聽後察覺到了一些情況。
那位老者並非他人,正是高勇的嶽父。
幸好高勇不在場,否則他可能已經衝上去,狠狠教訓五城兵馬司那些人。
不過,這五城兵馬司如今似乎比以往更加強勢了。
以前,他們根本不敢招惹錦衣衛,尤其是身為錦衣衛千戶的高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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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嚴策馬靠近,大聲問道:“何事?”
五城兵馬司的人見到他,立刻嚇得渾身發抖,急忙下跪行禮:“五城兵馬司吏目胡偉,參見指揮使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