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子昭也看見姑姑了,顯然更加吃驚,趕忙跑過去,兩人才發現,那雕花椅子上,姑姑的身下,依然有血水不斷地在流出來。
子昭見狀,一下子就“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倒是子妍,還比較鎮靜。
她說道:“姑姑,你聽著,咱們一定有辦法的,是不是?”
姑姑很虛弱,卻也露出了一絲笑意,很快又痛苦地皺起了眉頭,接著用能活動的那一隻右手,去揉自己的小腹。
子妍連忙用自己的小手去幫忙揉搓。
突然,就聽見底下的洞層,轟隆的一聲巨響傳來,子昭被驚得大叫一聲,聽那聲音,一定是有什麼陌生人,跟著木梯,也從那裡爬了上來。
不好了!子妍想到,如果來者是熟人,是姑姑自己的人,斷然不會這麼野蠻,不會整出來這麼大的響動來,更不會在姑姑奄奄一息之時,如此莽撞,那一定是有敵人找上門來了。
子妍飛快地跑到那個木梯口處,想把那口子關閉上,可是,似乎已經來不及了,真的有一個人影,正順著那還沒有收起來的木梯,向上爬了上來。
都是怪這個子昭,上來也不處理好底下的爛攤子,既不清爽也不乾淨利落,是不是因為,子昭還掛念著姑姑還在地下層,才沒有獨自收上來那木梯呢。
子妍立馬去找家夥,臨時操到一根木棍,守在那出口子的側邊,隻要等到那一個家夥敢冒出頭來,就一棒子將他的腦袋打開花。
“砰”,的一聲,子妍使出吃奶的力氣,一棍子打下去。
不料那人卻隻是用兩根手指頭,就夾住了棒子,子妍才是一個孩子,哪裡是他的對手,就連自己嬌小的身子,也差一點被他拖到口子下麵去了。
子昭也趕了過來,他不知從哪裡拖過來一把大刀,使勁地舉起來,一下子砍了下去。
同樣的,那人的大拇指與食指一夾,隻一拉,子昭就撲通一聲,摔了個狗啃屎,仰麵朝天跌倒了下去。
那人從洞口很快地鑽了出來,是一個黑紅臉龐的絡腮胡子。
而且,他也不再繼續與這兩個孩子糾纏,也不吭聲,滿臉怒氣似的,徑直朝著姑姑坐的方向走了過去。
子妍很快地就後悔了,自己當時發現姑姑已經上來了的時候,怎麼不在第一時間,去把那木梯收上來,關上暗道的入口子呢。
現在危險已經來臨了,可是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看著姑姑還在流著血,一絲毫的反抗能力都沒有,完了,完了。
那個絡腮大漢,大搖大擺的甩著膀子,徑直朝來到姑姑的座前,仍然滿臉都是怨恨之色。
子妍的第一反應,就是衝上前去,用自己微小的身軀,先護住柔弱的姑姑。
那個男子,將子妍一把提起來,扔到椅子旁邊,一把抱起姑姑就走。
子昭見狀,也過來拚命,又拿起那一把大刀,舉起來,從後麵一下子砍過去,可是,好像那人背後長有眼睛似的,隻是後腳跟一翹,子昭手上的刀,又被打落了下來。
姑姑隻是拚命地,一個勁地眨巴眨巴著眼睛,子妍也弄不明白她的意思。
那人抱著姑姑,直接朝著幾案後麵轉過去,眼看著就要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內,子妍奮不顧身地抱住了他的右腿。
“丫頭片子,趕緊撒開手,要不然,耽誤我的事了,連你一起,丟到那玉骨崖下麵喂蟒蛇去!”絡腮胡子轉過身,惡狠狠地盯著她,手上依然抱著姑姑,一滴一滴的血珠子,順著姑姑的大腿,滴落了下來。
姑姑卻是柔弱無力地垂著雙手。
子妍眼睛裡噙著淚水,無奈地撒開手,眼睜睜地看著絡腮胡子抱著姑姑,很快的轉到一組屏風後麵去了。
子昭也跟了過來,兩個人隻好把身子藏在屏風這一麵,從側邊探出頭,看一看他到底要把姑姑怎麼樣。
這是一組金絲楠木烏木雕刻的屏風,由五扇單屏組成。
那雕屏上麵刻的是飛鳳牡丹,木質透明,裡麵的金黃色的金絲發閃閃亮,看得清晰有無數的層次紋路,這十分的高貴,漂亮。
子妍曾經聽爹爹說過,這烏木的故事,今天才是第一次親眼看見。
這烏木原本是山上的樹木,在荒野大沼澤裡,被淤泥埋著,經過千萬年的侵泡,然後風吹雨淋,才碳化得烏漆嘛黑的,跟火燒過沒有兩樣,所以叫做烏木。
顯然,這一組屏風,從那精美絕倫的工藝上看來,是被當今世上一等一的神工巧匠,經過不止三十年的雕刻打磨,才能夠成如今如此舉世罕見的藝術珍品,單就那漂亮的色澤,就萬分的珍貴。
絡腮胡子把姑姑放到一張石頭做的大床上麵。
子妍看了看那一張床,好像是潔白的玉石,又好像是巨大的冰塊,光潔潤澤,透亮中,還明顯地看得見,有一絲絲的寒氣,不斷冒出來。
絡腮胡子回過頭,惡狠狠地瞪著屏風後麵,高聲喊道:“這裡全部是大人的事情,小孩子趕緊走開!”
子妍與子昭大吃一驚,他說的所謂大人的事,不一定就是什麼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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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那麼的靈敏,既粗壯又強悍,而且,看那麵相,就不是一個好東西!
他肯定要對姑姑圖謀不軌!而姑姑已經是奄奄一息!哪裡經得起那莽漢的折騰!
雖然子妍隻比姑姑比小上十好幾歲,但是,在這南蠻之地,對於男女之事,也是有一點理解力的。
於是就對子昭說道:“我趕緊地去那邊的樹林裡,找一些樹杈子,做兩把彈弓當武器。你在這裡悄悄地盯著他,一旦發現他對姑姑動手動腳的,就要立馬想辦法,破壞他的好事,不能讓他得逞。萬一不行,你就學著布穀鳥叫,我聽到以後,就會馬上帶著武器回來幫助你的。”
“嗯哪,那你趕快去,趕快回來。”子昭無奈,隻好答應。
子妍三下五除二,急忙搞了幾根樹杈子,又用自己的裙帶子,臨時拚湊了兩把彈弓,又撿了一些石頭籽,總算才定下心來,準備回頭,趕到子昭那裡與他會合。
哪裡知道,剛剛朝回路走了幾步,腳下一滑,右腳就鑲嵌入一個空洞之中,好像有什麼東西夾住了腳腿,人的身子也失衡了,怎麼拔也拔不出來。
正在子妍急得滿頭大汗之時,恰好傳來了一隻公布穀鳥的叫喚聲,那聲音聽起來,一陣緊接著一陣,似乎急促得很。
子妍猜想,可能是子昭那邊出現了他控製不了的狀況。
自己又動彈不了,拔腳吧,腳又拔不出來,一時急得滿頭直冒虛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