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超石不在長安,抗擊胡夏也不是他的責任,不需要他與劉義真戮力同心,也不必擔心因此被打上劉義真黨羽的標簽。
他寫信給朱齡石,隻是暗中提醒兄長,不要因為劉義符如今是世子,便急著向他效忠。
以劉義符、劉義真兄弟二人的表現對比來看,隻怕將來會有易儲風波。
奪嫡曆來是贏家通吃,而失敗的一方,則會被打落深淵。
輕則賦閒,從此不受重用,重則有性命之危。
朱家兄弟不是王鎮惡、檀道濟,這兩個人是真的沒有選擇的餘地。
王鎮惡要想保命,必須成為劉義真的黨羽,支持他上位。
檀道濟給劉義符當了許多年的司馬,在世人眼中,他就是劉義符的頭馬,與劉義符一損俱損,一榮俱榮。
當然,這裡的世人並不包括劉義真。
而朱家兄弟完全可以中立,不站劉義符,也不站劉義真,隻站劉裕。
劉裕臨終指定誰,他們就支持誰。
這樣做,或許會讓他們在劉義真心中的地位不如王鎮惡、沈田子、傅弘之,在劉義符心中的地位不如檀道濟,但勝在安全,能夠高枕無憂地見證權力過渡。
朱超石打發走了信使,回到內臥,美妾早已經重新點亮了燭火。
此前他是擔憂劉義真的安危,無心美色。
如今知道了前線大捷,朱超石依然提不起興致。
他心中始終縈繞著一個疑問:如果劉義符知曉劉義真的表現,是否會痛改前非。
這個問題的答案關係到劉宋王朝的未來,也關係到很多人的前程。
.....
朱超石的疑問,恰恰也是劉義真最擔心的一點。
原時空中,無非是劉義符、劉義真兄弟二人比爛,既然劉義真沒比劉義符好到哪裡去,劉裕自然也就不可能廢長立幼。
由於沒有人能真正威脅到劉義符的太子之位,他當然不知收斂。
如今的情況又不同了,就算劉義符再怎麼遲鈍,沒有察覺到劉義真對他的威脅,可劉義符的身邊也不全是傻子、瞎子,肯定會有人提醒他。
劉義符會不會聽勸,這一點,劉義真並不清楚。
因為在帥帳裡宴飲到很晚,劉義真今夜宿在段宏的軍營,他暗暗想道:‘如果劉裕不願易儲,我也隻能走玄武門繼承法了。’
李二乾得,我劉二就乾不得?
至於坐等劉義符被廢黜,這從來不在劉義真的計劃中。
因為不可控的風險太大,也許還沒等到劉義符被廢,自己就被他害了。
至於玄武門繼承法導致唐朝屢屢發生政變,這不是劉義真要考慮的。
他深信,隻有自己當上皇帝,才能最快的終結這個亂世,不必再讓百姓苦等一百六十多年。
再說了,唐朝發生那麼多政變,始終不還是唐太宗的兒孫坐在皇位上。
必須明確一點,大唐可不是亡於政變。
這皇位,如果劉裕不給,他劉二自取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