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朵無視陸知遠求知的眼神,正想詢問工人那些木盒子在什麼地方,天橋另一端突然騷動起來。
“城管來了!”不知誰喊了一嗓子。
“都彆動!坑蒙拐騙的東西都要沒收!”
尖銳的哨聲劃破天際,薑朵還沒反應過來,天橋上的攤販們已經亂做一團。
李老四手忙腳亂地收起膏藥攤子,陸知遠更是麻利,把那些“開光法器”一股腦塞進道袍裡。
“快跑啊!愣著乾什麼!”陸知遠衝薑朵大喊,自己卻已經竄出去好幾米。
薑朵前一秒異常淡定,後一秒突然意識到,她現在可是頂著黑料女星的身份!
口碑不能再差了!
跑!
跟著假道士狂跑!
陸知遠在好吃一條街停住了腳。
今天賺了大錢,他要敞開肚皮大吃一頓。
隨後他看到一路跟著他跑過來的薑朵,笑眯眯湊上前:“那個...道友,能不能教教我畫符?我保證之後賺到錢,咱們對半分!”
陸知遠明白光靠著“開光”的買賣,是混不長久的,要是能學會怎樣畫符,那才能讓他以後不愁吃穿。
薑朵滿眼嫌棄,“你這徒兒我可不敢收,心眼太多。”
說著肚子咕咕咕叫了起來。
陸知遠見狀立馬指著前麵的街道,大氣十足:“大師,隨便吃!我請客!”
薑朵眯眼打量著這個江湖神棍,心眼子多,但好歹不壞。
她想到那個身上沾有陰氣的工人,這個假道士留著還有用。
“行,想請我吃飯可以,但有一個條件。”她側過身,“把那個買符紙的工人聯係方式給我。”
陸知遠臉上笑開了花:“沒問題,師父!秦老三跟他熟,我這就打電話!”
“彆叫我師父,我可沒答應收你。”
“好好好,大師,我最敬佩的大師!”
十分鐘後,兩人坐在小吃街最熱鬨的螺螄粉店裡。
薑朵狼吞虎咽地嗦著粉,熱辣的湯汁順著喉嚨滑下,這才感覺自己活了過來。
幸好原主和她口味相同,無辣不歡。
陸知遠殷勤地為她點了超大杯“楊枝甘露”,看著薑朵吃得大汗淋漓的模樣,好奇地打量她。
“大師...這大晚上的,你戴著墨鏡有必要嗎?”
薑朵手一抖,剛夾起的螺螄粉順著雙筷滑落到碗中。
她推了推墨鏡,隨口胡謅:“眼睛受過傷,見不得強光。”
陸知遠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突然將頭湊近,低聲道:
“大師,我把你的想法給那個工人說了一下,那個工人說他們工頭今晚不在,我們可以偷偷進去。不過...”
他頓了頓:“那地方很邪門,好幾個工人都說看見有白影,你懂得...”
薑朵放下筷子,慢慢地擦著嘴巴,“怎麼,怕了?”
“誰、誰怕了!”陸知遠挺起胸膛,“我可是清虛觀第十八代傳人弟子!再說,世上怎麼可能有鬼呢,肯定是有人裝門弄鬼。”
“嗯,你這樣想沒錯。”薑朵懶得和他解釋。
一頓飯的功夫,陸知遠口中不停冷熱笑話交替,討薑朵歡心。
最後,因為陸知遠突然的一句話:“大師,我怎麼越看你越眼熟?”
而告終。
深夜,工地外圍的鐵皮牆被風吹得嘩嘩作響。
王強早已等在約定地點,腳邊散落了十幾個煙頭,見到兩人時明顯鬆了口氣。
“東西在3號倉庫,進門往南直走二十來米。”他搓著手臂,臉色發青,“那個...我就不進去了,要是被發現了,工頭肯定要找我麻煩。”
陸知遠連忙上前表示感謝:“王哥,放心,要是我們被發現了,不會暴露你的。
接著眉目一轉,湊近耳朵小聲道:“我和大師進去瞧瞧,要是真有臟東西,替你們收了它。”
“那真是太謝謝你們了!”王強滿心感激,“到時候我讓工友們都去給大師捧場。”
“都是自己人,好說好說。”陸知遠笑得親熱。
薑朵注意到王強的右肩比之前更垮了,陰氣幾乎凝成實質,疑惑開口:“你沒用我畫的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