尢辭悶哼一聲,腳步向後一退,唇角滲出一抹殷紅的痕跡。
“真夠倒黴的”,她嘴裡嘟囔著,隨意伸手將唇角的血跡擦去,而站在她肩頭,並沒有被雨水衝刷的白狐卻是眯了眯狹長的眼,似為不悅。
就在這時,角吞蟒出現異變,它粗壯的身軀在此時發出耀眼的光芒,藍色的鱗片從脖頸向下,突然暴漲起來,發出“簌簌”的聲響。
它高高揚起腦袋,深邃的獸瞳裡神情複雜,似痛苦,又似享受。
——“吼!”
雨早就停了,大地回春,空氣中泛著陣陣泥土的氣味。
天剛破曉,角吞蟒高昂的嘶吼了一聲,光芒散去,它的形態亦發生了變化!
原本就巨大的身軀此時暴漲了一圈,身上的藍色鱗甲接近冰淩之色,在初陽下折射著七彩的光,頭顱上的獨角有著朦朧的光暈,透明的長尾輕擺間,帶起一串淩厲的罡風!
此時的它已經成功晉級,成為了融合期妖獸!
這一係列的變故叫周圍看戲的人群皆是沉寂下來,其中流子謨,顏牡丹更是說不出話來,兩人對視一眼,都能看清彼此眼中的不可思議。
“子謨哥,角吞蟒晉級成功了”,顏牡丹看著不遠處不斷翻騰的角吞蟒,心頭陡然升騰出一股寒意,開光期妖獸還能勉強對戰,但融合期妖獸,他們根本不是其一合之敵!
“嗯”,流子謨輕嗯一聲。
“我們先退吧”,顏牡丹抿了抿唇,她敢肯定,角吞蟒晉級成功後,他們這些曾經對它出手的人,是絕對活不成的。
“且先等等”,流子謨猶豫了片刻,還是搖了搖頭。
他想再觀望一下,畢竟先前那在最後一道天雷擊下來的時候擋在角吞蟒麵前的人他認識,他也沒有想到,那瞧著並無特彆的姑娘竟然還有這般膽量。
他也很好奇,她到底是用什麼救下了這頭角吞蟒。
而且,她的膽量,或許會帶給她一次前所未有的機緣......這一刻,饒是以他的心性,都忍不住生出些許嫉妒之意,唉。
尢辭卻是沒想那麼多,她沉吟片刻,來到了角吞蟒身邊。
她倒是想做好事不留名,但魂石總要拿回去,這家夥做事全憑心情,先前她叫它自己去護持角吞蟒,它全不理會,否則也無需她親自近前了。
尢辭輕輕招手,那原本護持在角吞蟒身上的魂石就骨碌碌滾了回來,落在了她掌心。
而沉浸在晉級喜悅中的角吞蟒頓住了,它碩大的腦袋緩緩挪動,和尢辭持平。
角吞蟒望著尢辭,蔚藍的獸瞳裡有著好奇之色,這個人類分明長得瘦瘦小小,可她卻敢靠近自己,還給它寶貝,讓它得以成功晉級。
而且這個人類身上還有著讓它十分喜歡的氣息,那種濃鬱的生命之氣吸引力十足。
尢辭尷尬一笑,她會救它是因為它永不言棄的脾性,如今麵麵相覷,還真有些不明所以,不過這角吞蟒對她並沒有什麼惡意,這倒是令她鬆了口氣。
“那個......既然你晉級成功了,那我也走了”,尢辭擺擺手,轉身就欲要離去。
“吼!”,角吞蟒突然大吼一聲,叫尢辭渾身一震。
“大哥,我可是救了你!”,尢辭嘴角一抽,轉頭就對上了角吞蟒猙獰的大嘴,不由得大喊出聲,她此刻不由得後悔,農夫與蛇的故事還是聽得少了。
“吼!吼!”,角吞蟒卻是不知尢辭在說什麼,又低吼幾聲。
“獸語我聽不懂啊!”,尢辭有些無語,歎息一聲,看向白狐大佬。
這位主兒今天心情似乎不錯,雖然尢辭有讓它充當翻譯的嫌疑,它也慢悠悠的將角吞蟒的話給譯出來了。
“啥?要跟著我?!”,尢辭瞠目結舌。
沒錯,大佬翻譯過來的話,這剛剛晉級成融合期的角吞蟒要暫時跟著她,意思是給她當一段時間的保鏢,還是無償的那種,算是報答她的出手之恩。
聽了這話,尢辭隻覺得美得冒泡,當即就咧嘴笑了。
她一個煉氣期都不是的家夥,突然有個融合期的保鏢,這麼說起來的話,她在這海之秘境裡豈不是能橫著走了?畢竟進入秘境的都是不超過築基期的修士啊!
“我果然是天道的親閨女!”,尢辭不由的感慨一聲,看著角吞蟒的目光要多喜滋滋就有多喜滋滋,她是真沒想到就用了用魂石,就能有這麼大的回報。
在大荒,也有強者收服一些大妖當寵物,或是坐騎,比方說蕭梨音,身邊就有一頭化為人形的大妖,這大妖可是男主之一!
白狐看著尢辭沒出息的樣子,不由冷嗤。
他跟在她身邊也沒見她有這麼開心,真是不識貨,嗬。
而角吞蟒自然也注意到了拳頭大小的白狐大佬,它蔚藍色的獸眸中有些狐疑之色,總覺得它連瞧這小狐狸一眼都覺得艱難,有種莫名的......恐懼?
角吞蟒有些疑惑,但見尢辭衝著自己笑,也就沒有太在意。
“那我們就先暫時,組個隊?”,尢辭眨巴著眼睛看看角吞蟒,試探的伸手拍了拍它月牙色的獨角,那朦朧的光暈給人一種十分舒服的感覺。
聞言,角吞蟒擺了擺透明的長尾,碩大的眸子眯了眯,卻沒有躲開尢辭的手。
尢辭滿意的拍了拍手,這一波不虧!
倏然,角吞蟒獸眸大睜,周身氣息湧動,戾氣十足。
尢辭蹙眉,轉身看向叢林,“出來吧。”
話落,半人高的草叢裡跳出了一大群人,正是目睹了一切的流子謨和顏牡丹等人。
“我們又見麵了!”顏牡丹自來熟的笑著說,隻是眉眼間帶著對尢辭的驚奇。
尢辭撇撇嘴,頷首回應,抬起眼眸來望向流子謨,她也挺好奇的,這群人不是不敢招惹開光期妖獸麼,怎麼會跑到這裡來對角吞蟒出手,而且流蘇那小丫頭呢?
“我們聽說這裡有雲嬰果,畢竟是六品靈植,想來搏一搏”,流子謨對上尢辭的眼睛,卻莫名有些心虛,他能說是因為他對這頭開光期的妖獸起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