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我勸你最好還是識相點。”
“你來這鄉下莊子裡,雖對外宣稱養病,其真實原因你我都心知肚明,這輩子回不回得去都是個未知數。”
“所以最好還是乖乖聽老奴的話做事,不然我可不保證你哪兒就要缺斤少兩了。”
.....
已是秋未冬初,樹葉儘脫。簌簌紛紛之下,遍地金黃。
碩大的院子裡,隻孤零零站著兩個人。
眉目明豔動人的少女穿著一件略顯簡單的素白長錦衣,此刻正百無聊賴地觀察四周,一副完全不把惡奴放在眼中的懶散模樣。
那邊張嬤嬤罵得正起勁,瞧見曲妗這副態度後,頓時怒火中燒,更氣了。
曲老爺乃是當朝正二品太尉,深得皇帝陛下重用。
因為曲家與太子殿下早有婚約,所以老爺一早便是太子黨的核心人物,近些年太子深得帝心,曲家的地位也是節節攀升穩固非常,簡直前途無量。
凡是在曲家做事的家奴,在外麵都高人一等。
她這把年紀了,原本可以在曲家一邊拿著銀子,一邊倚老賣老不乾事。可偏偏就被老夫人選中,跟這個被驅逐京都的曲家大小姐,一起派來半月縣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養病’。
“大小姐,你到底有沒有在好好聽?”
“老奴在教你為人處世的道理,你卻如此不上道,我看你這輩子回去京都都是癡人做夢!”
......
曲妗眼眸慵懶微斜,漫不經心道:“叫完了嗎?”
叫?
為什麼要用‘叫’?
張嬤嬤莫名其妙的就想起一個詞:‘狗叫’。
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懟,張嬤嬤頓時怒不可遏:“大小姐,我原本以為你很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了,現在看來並不是,你還做著想要嫁給太子殿下的春秋大夢呢!我告訴你,你這是癡心妄想!”
張嬤嬤本以為自己這段話說出去,就會瞧見那位大小姐傷春感秋的憂傷落淚模樣,卻不想她隻是振了振袖子,隨後就用一雙帶著毫不掩飾嘲弄的眸子瞥了她一眼:“我想有一點你應該清楚,我對狗沒興趣。”
她剛才說什麼?
對狗沒有興趣???
張嬤嬤氣得牙癢癢,可還不等她懟回去,那位大小姐已然優哉遊哉地回自個屋子去了。
她隻能氣得在院子裡破口大罵。
曲妗全當狗在叫,她現在最關心的是,原主帶來鄉下的衣服好不好看。
就在她滿懷期待地拉開櫃門時,卻隻瞧見滿眼的素白衣衫。
曲妗:......
天哪——
這對一個喜歡花裡胡哨偏愛紅色係的人來說,簡直是絕望。
若是旁人也就罷了,偏偏曲妗來到這些小位麵做任務,唯一的樂趣就隻剩下嘗試各種風格的漂亮裙子,以及不同風味的美食了。
可偏偏她還沒錢去買衣服。
因為她在這個位麵的身份雖然尊貴,是曲太尉家的嫡大小姐,可自從原主的母親去世後,她就完全失寵了。
在曲府裡被新夫人處處打壓,過得可謂異常艱難。
但好在她自小與太子有婚約,所以並沒有被曲父放棄,成長中該學的琴棋書畫一樣沒少,是個名動京城的才女。
她苦苦煎熬,及笄之後嫁給太子,成為了她唯一的希望。
卻不想她有一個心術不正的丫鬟含冬,賣主求榮,幫助二小姐曲悅誣陷她與外男有私情。
自此就被老夫人送去鄉下養病。
而那個婚約,曲父自然不會放棄,而是轉移到了曲悅的身上。
當初聖旨隻說是太子與曲家嫡小姐的婚約,可沒說是曲家的哪位小姐,曲悅雖說家中排行老二,但她的母親可是曲家新夫人,也是嫡女。
曲悅還不放心,擔心原主卷土重來,所以收買張嬤嬤暗下殺手。
她聰慧非常,幫助太子解決了不少難題,並且還有極強的敏銳感,提前洞察對手許多計劃,然後一一避開,將對手殺個措手不及。
然後二人攜手君臨天下,一人為帝,一人為後。
而那個被惡奴毒害的原主,直到死亡才知道原來這不過是一本書,她是女主,原本可以做個以賢良淑惠而名留千古的文慧皇後,卻被一個穿書者破壞了一切。
而這個穿書者,自然就是曲悅。
而原主的心願就是——
希望能夠取回她應得的一切,成為安國名留千古的皇後。
曲妗微眯著眼睛思考了下。
果斷拒絕去跟曲悅爭太子恩寵。
曲悅身為穿書者熟悉劇情,那她還是任務者呢,完全可以扶持太子的死對頭六皇子登臨帝位,到時候要個皇後當當就行了。
是個好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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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嬤嬤,彆來無恙。”
深夜。
張嬤嬤左右看了看,根據信封的提示來到莊子外頭的林子裡。
那邊早就等候著一位雙八年華的少女了,戴著帷帽看不清麵容,但根據她的聲音,張嬤嬤還是一下子就認出來了。
是大小姐之前的那個貼身丫鬟——含冬。
果不其然——
含冬微微掀開帷帽,就露出一張妍姿俏麗的小臉來,滿是揶揄:“二小姐交代的事情,這麼久都沒消息傳來,看來張嬤嬤你年紀大了,做事能力也下降不少啊。”
“含冬姑娘,不是老奴不想做,實在是沒找到下手的時機呀,那護送我們來這莊子上的護衛隊不是今天早上才啟程離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