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山藤小隊的成員有某種神奇的吊命的法術的話,他們流出體外的腸子,此刻怕是都要悔青了。
這活兒,彆說二十銀幣了,二十金幣怕是都乾不過來。
但此刻再怎麼後悔都來不及了,已經成了驚弓之鳥的陳默,沒有任何溝通或者談判的打算,出手就是重拳。
爆炸的煙塵尚未散儘,粘稠的血漿和難以名狀的生物組織碎片,已潑灑在這片荒地上,塗抹著一幅印象派的畫,風中似乎傳來了一兩聲斷斷續續的哀嚎,也不知道是哪一位發出來的。
“噠——噠——噠!”
小白平端著95自動步槍,先補一輪槍。
打固定靶,小白的穩定性值得信賴,在充足的瞄準時間之下,子彈精準的掀開顱骨,一人一槍,其中一位多加了一槍,隻消耗了區區五發子彈,就徹底請他們停歇了這種令人厭煩的聒噪。
接著是小白每戰之後的保留節目,提著那柄森白的骨槍上前,再來一輪冷兵器版的“補槍”。
兩槍胸口一槍頭,神仙來了也得搖頭。
順便為掙紮的戰馬解除了痛苦。
喧囂過後,是死一般的寂靜。
風卷著刺鼻的硝煙掠過荒原,四具人屍和兩具馬屍以極其扭曲的姿態散落在沙地上,高高興興趕過來的【山藤】冒險者小隊,連同他們的坐騎,在短短幾十秒內,便徹底化為了這片荒原上新鮮的肥料。
嗯,現在應該是高興不起來了。
又添了四條人命,濃重的血色仿佛滲進了陳默的眼球,在他心底翻湧起一股難以遏製的暴虐。他原地喘著粗氣,像一頭剛搏殺完的困獸,努力做著心理建設,在腦海中反複默念:“都是NPC!都特麼是NPC……”
可那濃烈的血腥味無孔不入,直往他鼻子裡鑽。地上蜿蜒的血汙,在夕陽餘光下仿佛活了過來,扭曲著向他緩緩爬來,讓他下意識後退了半步。
不行,我還得繼續往前走。
祖國母親給我送來這麼些東西,還沒見著我的回饋呢。
帶著小白,拎著家夥,陳默小心翼翼的順著方向,去尋找那個溜進叢林的車夫。
那家夥倒有先見之明,爆炸前就把馬韁繩牢牢拴在了一棵歪脖子樹上。雖然爆炸和槍聲驚得馬兒嘶鳴亂跳,終究沒能掙脫。
陳默不會趕車,更不會騎馬,眼下隻能先把那該死的車夫揪出來。
走到樹林邊,他一眼就看見了斜坡下的車夫。
那車夫不知從哪兒摸出個破布頭套罩在腦袋上,背對著荒原抱頭蹲成一團,像隻標準的鴕鳥。背上的外衣掀了起來,露出內襯中的一排字:“白石城銀鍛車馬行”。
陳默瞬間明白了——這哥們兒絕對是“老江湖”!這一行字就是他的護身符。
隻需紮好馬車,遠離現場,蒙上眼睛,塞住耳朵,表示自己啥也沒看到,啥也沒聽見,等外麵的臟活乾完了,他照樣駕著他的馬車回去。
你們收這麼貴的車費,就是這麼保護客人的?
帶著澎湃的怒氣,陳默大步上前,一腳踢了過去,把車夫踢了一個跟頭。
“死了沒?沒死出來乾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