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恭問連迅速調整了臉色。即使落入虎穴,隻要頭腦清醒就能活下來不是嗎?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哈?這家夥?"
清明冷笑了一聲。
"你以為我是瞎子嗎?難道你看不出我認得太乙神掌?"
"……."
清明冷笑了一聲說道。
"真是巧啊。巧得很。在華陰經營酒樓,又去華山催債的人,竟然學會了終南派的武學,還學得這麼好?"
恭問連額頭上冷汗直流。他驚恐到連被打的地方都不覺得疼了。
"該死。"
他本應該忍住的。
哪怕丟掉性命也不能使用太乙神掌,更何況是在來自華山的人麵前!
這是一個致命的錯誤。
但這個錯誤真的能稱之為錯誤嗎?
如果作者沒有逼迫恭問連,也沒有在他被打得暈頭轉向的時候突然拔劍攻擊,恭問連就算死也不會使用太乙神手。
如果是偶然,那也是最糟糕的偶然;如果是故意的,那麼作者的心機之深可見一斑。
"你是從終南派來的嗎?"
"……."
恭問連緊閉雙唇。
反正現在說什麼都是徒勞。如果能用拙劣的借口扭轉局麵,他願意說,但現在這已經不可能了。
與其胡亂開口透露更多信息,不如保持沉默。
"哦?你要閉嘴了。"
清明一邊活動著脖子,一邊向恭問連走去。
"嗯,好吧。這也是一種義氣。我認為這是個不錯的選擇。不過你有一個誤會。"
"……?"
"你知道是什麼嗎?"
"……什麼?"
"我不告訴你。"
"……."
終南派並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地方。雖然終南派與華山曆來有仇,關係並不好,但至少終南派作為九大門派之一,其地位不容忽視。
這樣的門派不會處理事情如此草率。清明認為恭問連所知的信息極為有限,即使他知道更多,那些信息也不可能是準確的。
隻要知道他與終南派有關就足夠了。更多的事情應該由清明或華山來查清楚。
當然沒有必要告訴恭問連這些事實。
"哈,這些家夥。以前的武林雖然冷漠,但不至於如此卑鄙。九大門派的人竟然想用錢毀掉彆人的門派?而且還作弊?真是乾得好。"
恭問連再也無法保持冷靜,大聲喊道。
"哼。從華山的角度來看,這樣反而更好吧?"
"嗯?"
"你也知道!華山現在已經沒有希望了。財物?金錢?這些不過是附屬品罷了。失去了武學的華山,再也無法回到過去。隻是早一點滅亡還是晚一點滅亡的區彆而已!"
"哦?"
清明饒有興趣地聽著恭問連的話。
"我隻是想讓即將滅亡的華山早點斷氣罷了。華山反而應該感謝我。像你這樣的人應該明白,華山已經沒有活路了!失去了武學傳承的門派隻能走向枯萎。"
"誰說的?"
"你不明白嗎?"
"不是。誰說華山的武學傳承斷絕了?"
"……."
恭問連茫然地看著清明。
如果這話出自他人之口,他會嗤之以鼻。但清明的話卻顯得分量十足。
畢竟,在恭問連眼中,清明無疑是華山的前代高手。
"這些家夥竟然想毀掉一個仍然存在的華山。而且!活著的是華山,死去的也是華山。你們憑什麼要毀掉一個仍然存在的華山?你們有什麼資格?"
"……."
"總之,那些胡言亂語的家夥總是找各種理由。還不如直接說因為華山礙眼所以想殺了它。終南派的小子們這樣做,我會承認的。"
他確實打了不少。
越是鄰近的門派,衝突的可能性越高。就像外交上遠交近攻一樣,相鄰的門派必然會有爭鬥。華山和終南派在風格上有很多相似之處,都以劍法為主。
兩個相似的門派相鄰,其中一個必然會滅亡。
因此,過去的清明也常常找終南派的麻煩。確切地說,是終南派挑釁清明,結果被清明打得落花流水。
"我不是終南派的人!"
"是嗎。"
"你誤會了,剛才那個招數隻是我偶然學會的。"
"嗯。是的。我要告訴你一個令人驚訝的事實。"
"……是什麼?"
"我也不是華山的人。"
"……."
"說得通……"
"你,這小子!"
"……."
清明剛想往地上吐口水,突然停住了。
啊,麵具。差點露餡了。
"總之,作為你展示太乙神手的代價,我會給你看一些有趣的東西。如果你能認出來,會非常有趣。如果認不出來,那就可惜了。"
清明緩緩抽出劍。
"把這句話帶給派你來的人。"
清明的氣息驟然一變。
先前那嬉皮笑臉的模樣消失了。原本佝僂的腰身挺得筆直,耷拉著的肩膀也恢複了原狀。
宛如畫中人的完美姿態。
恭問連見到這一幕,不由得微微張開了嘴。
似乎有風從某處吹來。
伴隨著清新的風,淡淡的梅花香彌漫開來。
‘梅花在雪中綻放之時,香氣最為濃鬱。雖然現在正值寒冬,但華山的正氣不會斷絕。待到春天來臨,梅花將開遍滿山。’
恭問連看到了。
清明手中的劍緩緩移動。
顫抖。
這細微的顫抖逐漸變成了劇烈的晃動,而那劇烈的晃動又化作了漫天劍影般的軌跡。
仿佛要覆蓋整個天空的劍尖。
從那劍尖上綻放出鮮活的梅花花瓣。
嚴冬過去,溫暖的春天到來,正如梅花開遍山野一般,清明的劍尖所繪出的梅花覆蓋了整個世界。
‘這是幻象。’
風在吹。
仿佛被春風拂過,漫天的梅花開始紛紛揚揚。不久後,花瓣們如同遊弋在空中般飄落到了恭問連的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