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突然停了。
不是自然的靜,是被巫氣凍住的僵。昆侖的雪粒子懸在半空,連落都不敢落,遠處的霧像被一隻大手攥住,往中間縮,露出道黑影——蚩尤的腳步沒聲,卻震得地縫裡的靈氣都在顫,黑袍掃過雪麵,留下道黑痕,像用巫氣畫的符。
“娘的!這氣場!”王師兄的劍穗纏到第十一圈,指節泛白,劍上的白光都在抖,“比棄巫台的黑霧還嚇人!”
墨玄的引魂燈往黑霧裡探,藍光剛碰到蚩尤的氣,就“滋”地縮了半寸——魂息在燈裡“喵”地炸毛,不是怕,是怒,它能感覺到,這巫氣裡裹著無數殘魂,是之前被蚩尤煉死的修士,連輪回都入不了。
“把靈脈根交出來,”蚩尤的聲音粗得像磨過石,眼窩的紅光亮得刺眼,掃過眾人時,停在儒士身上,“還有他——儒門的崽子,知道的太多了。”
儒士往老者身後躲,卻還攥著墨玄的衣角,聲音發顫:“靈脈根…縫裡的靈氣…能克你…你不敢讓它出來…”
這話像針,紮得蚩尤的黑袍晃了晃。他抬了抬手,裂縫裡突然飛出十幾道黑絲,纏向靈脈根的黑柱,想把縫堵上。孔丘眼疾手快,巫卷的金光往黑絲掃:“彆讓他堵!墨玄,快!”
墨玄沒猶豫,引魂燈往裂縫裡扔。藍光裹著浩然氣,像根燒紅的釘,直往靈脈根的縫裡鑽。魂息在燈裡“喵”地叫,帶著勁——它能找到縫的最深處,那裡的靈氣最純,一碰到巫氣就炸。
“找死!”蚩尤暴怒,黑袍一揮,道黑浪往藍光拍。王師兄劍往黑浪砍,銀芒劈出道白光,卻被黑浪吞了大半,隻剩點碎光濺到地上,燒得雪“滋啦”響。“俺的娘!這巫氣還能吞靈氣!”
西王母掏出龜甲,往眾人身前一擋。甲麵的紋路亮得刺眼,黑浪撞在龜甲上,炸出片黑霧,卻沒傷到眾人。“撐不了多久!”她的白裙沾了黑霧,瞬間就黑了塊,“墨玄,再快!龜甲的光快撐不住了!”
墨玄往藍光裡渡靈氣,魂息突然從燈裡竄出來,像條小藍蛇,鑽進靈脈根的縫裡。“轟隆”一聲,縫裡的靈氣炸了,淡白的氣往外冒,衝得黑柱晃了晃,上麵的噬靈紋“嘶”地化了片。
蚩尤的眼窩更紅了,往黑柱上按了隻手。巫氣從他掌心往柱裡灌,縫裡的靈氣立刻往回縮。“想放巫氣?”他冷笑,“本座就讓你們看看,什麼叫真正的巫力!”
黑柱突然“哢嚓”裂了,不是之前的細縫,是從頂到底的大裂,裡麵裹著黑的巫氣和白的靈氣,像攪在一起的漿。孔丘急了,巫卷的金光往裂縫鋪:“快把靈氣引出來!不然會炸!”
王師兄劍往裂縫砍,銀芒劈出道口子,想幫靈氣往外衝。可蚩尤的巫氣太濃,靈氣剛冒出來就被吞了,連點白影都沒剩下。“娘的!這老鬼的巫氣怎麼這麼多!”他氣得踹了地一腳,卻震得自己的腳發麻——地縫裡全是巫氣,連土都被汙染了。
老者突然往儒士嘴裡塞了顆丹藥,自己拄著木杖往前衝:“老身來幫你們!”木杖的鎮巫符亮了,往蚩尤的黑浪掃。符光碰到黑浪,“滋啦”化了片灰,卻沒退,反而往木杖爬,想吞老者的靈氣。
“彆硬拚!”墨玄喊,卻慢了半拍——老者的木杖被巫氣纏上,靈氣往符裡流,臉瞬間就白了。儒士急了,從懷裡掏出塊玉符,往老者身前扔。玉符是淡金的,刻著“儒”字,一碰巫氣就亮,像顆小太陽,把黑浪都逼退了寸。
“那是儒門的護脈玉!”孔丘眼睛亮了,“能聚浩然氣!墨玄,用玉符的光!”
墨玄立刻往玉符裡渡靈氣。玉符的光漲了倍,往靈脈根的縫裡照。縫裡的靈氣像找到了主,順著光往外冒,衝得黑柱上的巫氣“滋啦”響。蚩尤急了,往黑柱上潑了碗綠水——是用靈脈根的根須熬的,一碰到靈氣就炸,裂縫裡冒出股黑煙,嗆得眾人直咳嗽。
“娘的!這老鬼還玩陰的!”王師兄劍往黑煙砍,銀芒劈出道口子,卻沒看到蚩尤的人——黑霧裡傳來“轟隆”聲,靈脈根的黑柱突然往眾人這邊倒,柱上的噬靈紋全活了,像無數小蛇,往眾人纏。
“躲!”墨玄拉著儒士往旁邊跳,引魂燈的藍光往噬靈紋掃。紋碰到藍光,“滋啦”化了片,卻沒全消,反而從黑霧裡竄出更多,往王師兄纏。王師兄劍往紋砍,卻被紋粘在劍上,靈氣往紋裡流,疼得他齜牙:“俺的靈氣!”
西王母的龜甲突然亮得刺眼,往王師兄身前擋。甲麵的紋路蹦出個“鎮”字,噬靈紋碰到龜甲,“嘶”地縮了,卻沒退,反而往黑霧裡喊:“巫傀!上!”
黑霧裡突然跳出十幾個黑影,是用巫氣煉的傀,青麵獠牙,手裡拿著骨刀,往眾人衝。王師兄劍往傀砍,銀芒劈在傀身上,卻沒傷到——傀是用靈脈根的木做的,不怕普通的靈氣。
“用浩然氣!”孔丘喊,巫卷的金光往傀鋪。光碰到傀,“滋啦”化了片,傀的胳膊瞬間就黑了,像被燒過。王師兄立刻往劍裡渡浩然氣,銀芒漲了倍,往傀砍,這次傀的胳膊直接就掉了,落在地上化了灘黑泥。
“好樣的!”王師兄笑了,劍穗解了兩圈,往傀群衝。墨玄也沒閒著,引魂燈的藍光往靈脈根的縫裡探——魂息能感覺到,縫的最深處,有顆淡白的珠,是靈脈根的核心,隻要拿到珠,就能斷了蚩尤的巫氣。
“蚩尤的巫氣靠靈脈根的核心!”墨玄喊,“拿到珠,他就沒招了!”
蚩尤聽到,眼窩的紅光亮得嚇人,往靈脈根的縫裡衝:“想拿核心?做夢!”
他的黑袍掃過縫,巫氣往珠裡灌,珠瞬間就黑了半。墨玄急了,魂息從燈裡竄出來,往珠衝。藍光裹著珠,往回拉。蚩尤伸手想抓,卻被孔丘的金光擋住:“彆想動!”
金光往蚩尤的手掃,疼得他“嘶”地叫,手背上的巫氣“滋啦”化了片,露出塊淡白的肉——是沒被巫氣汙染的,看來蚩尤也不是完全不怕浩然氣。
“娘的!原來這老鬼也有弱點!”王師兄笑了,劍往蚩尤的手砍。銀芒劈出道白光,卻被蚩尤的黑袍擋住,隻劃了道口子,黑血從縫裡流出來,落在地上,燒得雪“滋啦”響。
“你們贏不了,”蚩尤的聲音更粗了,黑霧裡傳來“轟隆”聲,靈脈根的黑柱突然炸了,裡麵的巫氣和靈氣混在一起,像顆黑炸彈,“本座就算毀了靈脈根,也不會讓你們拿到!”
眾人都愣了。墨玄的【危機預判】突然劇痛,像有隻手攥著心臟——靈脈根一炸,整個昆侖頂的靈氣都會變成巫氣,到時候彆說聖人殿的碎片,連他們都活不了。
“快用玉符!”儒士喊,往墨玄手裡塞了塊玉——是之前的護脈玉,現在亮得刺眼,“玉能吸靈氣!把靈氣聚起來!”
墨玄沒多想,往玉裡渡靈氣。玉的光漲了倍,往靈脈根的炸點照。炸點裡的靈氣像找到了主,順著光往玉裡流,衝得巫氣“滋啦”響。蚩尤急了,往炸點裡衝,想把玉搶過來,卻被王師兄的劍擋住:“老鬼!彆想動!”
銀芒劈在蚩尤的黑袍上,劃出道口子,黑血往地上滴。蚩尤暴怒,往王師兄身上拍了道黑掌。王師兄想躲,卻慢了半拍——掌風擦過他的胳膊,繃帶瞬間就黑了,巫氣往肉裡鑽,疼得他齜牙:“娘的!這毒比之前的還厲害!”
墨玄的引魂燈往王師兄的胳膊照。藍光裹著胳膊,巫氣“滋啦”化了片,卻沒全消——蚩尤的巫氣太濃,得用靈脈根的靈氣才能徹底清。“再撐會兒!”墨玄喊,“玉快吸滿靈氣了!”
玉的光突然漲了倍,往靈脈根的炸點照。炸點裡的靈氣全被吸過來,聚在玉裡,像顆小太陽,衝得巫氣往黑霧裡縮。蚩尤急了,往玉裡衝,卻被孔丘的金光擋住:“彆想!”
金光往蚩尤的身上掃,疼得他“嘶”地叫,黑袍上的巫氣“滋啦”化了片,露出裡麵的肉——是淡白的,看來他的巫氣也快撐不住了。
“你們…贏不了…”蚩尤的聲音發顫,黑霧裡傳來“轟隆”聲,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撞結界,“聖人…不會讓你們拿到靈脈根的…”
這話一出口,眾人都愣了。墨玄的魂息往黑霧裡探,能感覺到,結界的另一邊,有股淡金的氣,是聖人的——難道聖人一直在看著?
就在這時,玉的光突然炸了。靈氣往靈脈根的縫裡衝,衝得黑柱上的巫氣“滋啦”響,縫裡的核心珠也露了出來,是淡白的,像顆小月亮。
“拿到珠了!”墨玄喊,往珠裡渡靈氣。珠的光漲了倍,往蚩尤的方向照。蚩尤急了,往黑霧裡退,卻被光追上,黑袍上的巫氣“滋啦”化了片,臉瞬間就白了。
“下次…本座不會放過你們…”蚩尤的聲音越來越遠,黑霧往遠處縮,很快就沒了影。靈脈根的黑柱沒了巫氣,慢慢就化了,隻剩下顆淡白的珠,落在墨玄手裡,還帶著點靈氣的暖。
眾人都鬆了口氣。王師兄的胳膊還在疼,卻笑了:“娘的!終於把這老鬼打跑了!”老者扶著儒士,往他嘴裡塞了顆丹藥:“先歇會兒!保住命再說!”
墨玄卻盯著結界的方向——魂息能感覺到,聖人的氣還在,隻是沒出來。他手裡的珠突然亮了下,裡麵傳來道淡金的聲:“靈脈根…先收好…後麵…還有更危險的…”
這話沒說完,珠就暗了。墨玄心裡一沉——聖人說的“更危險的”,是什麼?
下集預告:聖人暗助留線索,黑霧複聚藏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