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仍是一片混亂的絕情穀,楊過與郭芙在穀外山道旁遇到了周伯通與耶律齊。
原來,耶律齊當日為護郭芙,力戰公孫止及其手下,雖奮力抵抗,終是雙拳難敵四手,身受重傷被擒。
公孫止欲以他性命脅迫郭芙就範,便將他和郭芙一同抓進穀中。
耶律齊心思縝密,一路用身上暗藏的本門特殊標記留下了線索。
周伯通這老頑童雖看似不著調,實則對徒弟極為上心,一路尋蹤覓跡趕來。
正巧在穀外發現了耶律齊留下的標記,這才及時潛入,不僅在混戰中助楊過一臂之力,更是尋機救出了被關押在隱秘地牢的耶律齊。
此刻耶律齊雖已脫困,但內傷外傷皆是不輕,麵色蒼白。
他見到楊過,原本虛弱的目光驟然變得銳利,冷冷彆開臉去。
周伯通撓著頭道:“小楊過,郭家女娃,我這徒弟傷得挺重,老頑童得找個安靜地方幫他運功療傷,順道弄些好玩的……呃,是好藥給他調理調理,就不跟你們回襄陽啦!”
楊過知周伯通武功通玄,自有法子醫治耶律齊,便拱手道:“有勞周前輩費心。耶律兄,保重身體。”
耶律齊雖然氣息微弱,卻冷笑著從牙縫裡擠出話來:“楊過,不必在此假惺惺。你既已投奔蒙古,便是大宋的敵人,也是我耶律齊的敵人。他日戰場相見,絕不會因此對你手下留情!”
周伯通趕緊拉住耶律齊的衣袖:“哎呀呀,徒弟你彆激動,傷還沒好呢!走走走,療傷要緊!”說著不由分說地拽著耶律齊往山林深處走去。
耶律齊被師父拉著,仍回頭狠狠瞪了楊過一眼,這才不甘地轉身離去。
郭芙看著這一幕,輕輕走到楊過身邊,見他麵色平靜卻目光複雜,柔聲安慰道:“楊過,你彆往心裡去。耶律大哥他...他隻是太過耿直....”
她猶豫片刻,抬頭直視楊過的眼睛,聲音裡帶著幾分忐忑:“可是...楊大哥,你告訴我實話,你真的投奔蒙古了嗎?”
楊過望著周伯通師徒消失的方向,苦笑道:“芙妹,我確有苦衷。此番行事看似投敵,實為權宜之計。其中緣由複雜,但我心中有數,絕不會做對不起郭伯伯、對不起大宋的事。”
郭芙聞言展顏一笑,眼中儘是信賴:“我父親常說,你雖性子倔強,卻明辨是非,胸懷大義。他說他信你,那……那我也信你。”
楊過心頭一震,望著眼前這個全心信任他的少女,千言萬語哽在喉間,最終隻化作一聲輕歎,抬手為她攏了攏被山風吹亂的鬢發。
楊過的指尖懸在她鬢邊時,忽然怔住,這些年總覺她明豔如三月桃花,此刻方驚覺這桃花早已綻成傾國之色。
難怪公孫止那老賊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韙,這般清豔不可方物的姿容,確能教枯木也生出癡妄。
郭芙被他看得不自在,低頭絞著衣帶:"你總盯著我作甚?"
楊過回神收手,唇角漾開清淺笑意:"沒什麼,我隻是忽然覺得,這世間最好看的風景,就在眼前。"
她霎時連頸子都泛起緋色,卻強撐著揚起下巴:"又胡說...你的其他那些姐姐妹妹呢?"
"她們是山水丹青。"楊過的指尖輕觸她發燙的耳垂,"唯有芙兒你,是照進我荒蕪歲月裡的...四月天。"
郭芙將滾燙的臉頰埋進他襟前,悶聲道:“你這人…這些年儘學些油嘴滑舌的本事。”
發間傳來他低低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