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身形交錯,掌指翻飛,激蕩的勁氣將地麵塵土卷起,逼得周圍觀戰之人衣袂獵獵作響,不由自主地向後退開,空出更大的場地。
眾人看得目眩神迷,心旌搖曳。
明玥的身法招式優美如舞蹈,卻招招致命,詭異莫測。
楊過的武功則博采眾長,時而輕靈飄逸,時而沉凝雄渾,應對之間,儘顯宗師風範。
轉眼間,兩人已鬥了三十餘招。
楊過心中暗自驚訝:“此女內力之深厚,竟似不在我之下,武功路數奇詭絕倫,實乃生平罕見。”
對其招式,他有一種隱隱的熟悉感,如霧裡看花,隨著過招愈多,便愈是清晰,卻也愈是無法勘破。
他一生所學博雜,兼通百家,此刻見獵心喜,決意深入其武學精髓,一探究竟。
楊過心念電轉,招式倏變,決意以巧打巧,以繁破繁。
他身形翩若驚鴻,雙掌翻飛間竟使出了黃藥師嫡傳的“落英神劍掌”。但見掌影繽紛,如千樹落英簌簌而下,又似萬點寒星點點刺出,虛實相生,變幻莫測。
每一掌都暗含劍意,淩厲指風破空作響,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
明月見狀,白紗下的麵容似乎微不可察地一動。
她纖腰微折,雙掌於身前虛劃圓弧,使出了一招類似中原武學中“借力打力”的功夫,卻又更為精妙圓融。掌力吞吐間,仿佛形成無形的漩渦,欲將那漫天掌影儘數吸納、化轉。
“嗤嗤嗤——”
無數道掌風指勁撞入漩渦,發出裂帛般的銳響。兩人身影在繽紛掌影中倏分倏合,如兩隻白蝶在花雨中翩躚相逐。
楊過窺準她換氣間的一絲凝滯,萬千掌影驟然合一,化繁為簡,一記淩厲的掌刀直刺中宮!
明月避無可避,纖掌一翻,隻得硬接。
“轟——!”
兩股磅礴內力轟然對撞,發出一聲沉悶如雷的氣爆。
兩人周身衣衫無風自動,獵獵狂舞,腳下地麵竟微微下沉寸許!
隨即,兩人身形俱是一晃,各退半步,方才穩住。
帳內一片寂靜,所有人都被這精彩絕倫又勢均力敵的對決所震撼。
忽必烈眼中精光閃爍,既有對明月武功的讚歎,也有對楊過實力的重新評估。
蒙哥大汗撫掌大笑,聲若洪鐘:“好!精彩!二位皆是人中龍鳳,武功蓋世!今日能見得如此較量,實乃大飽眼福!既然難分勝負,不如就此作罷,二位意下如何?”
楊過聞言,雙臂負後,灑然一笑道:“大汗所言極是。明玥姑娘武功卓絕,楊某佩服。方才這一掌已用上七分力道,姑娘卻能從容化解,再鬥下去,恐怕難分高下,不如點到為止。
明玥白紗輕揚,眸光卻愈發銳利。
她行走江湖以來,從未遇過能在她全力施為下仍遊刃有餘的對手。
“楊將軍過謙了。”她聲音清冷,“小女子尚有一式未得施展,就此罷手,未免可惜。”
明玥此言一出,帳內氣氛陡然再緊。
她身形微側,周身氣息非但未斂,反而愈發凝練升騰,顯然是要施展壓箱底的絕技。
楊過眉峰微挑,見此事難以善了,左袖微拂,淡然道:“既如此,姑娘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