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灰色的月球塵埃還凝在半空,奧特之父的身影懸於墨色宇宙下——剛剛那道撕裂真空、擦過芹澤迦楠肩頸的光線,正是出自他的手。
工藤優幸帶著泰迦火花的手不自覺收緊,他抬著頭,眼前的奧特之父明明是泰迦無數次提起的、既威嚴又護短的爺爺,此刻周身卻裹著一層化不開的冰意,讓他忍不住低聲喃喃:“泰迦的…爺爺?可他為什麼要攻擊芹澤小姐?”
泰迦往前衝的腳步被無形的沉重拽住,聲音裡滿是破碎的不敢置信:“爺爺!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對希迪玥出手?”
奧特之父緩緩低頭,隻是低低喚了一聲:“泰迦。”
那聲音沒有往日的溫和,隻有淬過冰的冷靜,直直砸進泰迦心裡:“你該醒醒了,泰迦,我們從小教你‘奧特戰士要守護自己心裡的東西’,但宇宙從來沒有這樣的道理——有些東西,哪怕拚上性命,也根本守不住。”
泰迦猛地一怔,聲音顫得更厲害:“爺爺你在說什麼?光之國、警備隊…我們不是一直都在守護嗎?”
“守護?”奧特之父的聲音裡第一次透出一絲冷硬的自嘲,“三天前,一股不明勢力的主力艦隊突破了光之國,等離子火花塔的光芒暗了一半,佐菲帶著第一梯隊去攔,賽文為了護著大家撤退…連奧特眼鏡都碎在了戰場上。”
每一個字都像隕石砸在月表,泰迦的身體控製不住地晃了晃:“不…不可能!佐菲伯伯、賽文伯伯他…他們怎麼會——”
“我親眼看著火花塔的光一點點弱下去。”奧特之父打斷他,語氣平靜得可怕,卻更讓人窒息,“作為宇宙警備隊的大隊長,我在昨天,便已經親手解散了所有編製。”
“解散…警備隊?”泰迦的聲音瞬間啞了,他攥緊拳頭,“為什麼要解散?我們可以反擊啊!隻要大家一起…”
“反擊?”奧特之父的身上的光再次亮起一點,對著泰迦的方向,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
“反擊隻會讓更多人送死。泰迦,你覺得這是‘守護’,可你知道嗎?不過多長時間,他們就會找到最後一批光之國遺民,到時候,又是一次滅頂之災。”
他頓了頓,目光像刀一樣割過泰迦的信念:“你以為的‘守護’,從來都是自欺欺人。奧特戰士不是神,我們連自己的家園都守不住,連戰友都護不了,憑什麼覺得能護住自己想要守護的東西?”
泰迦往後退了一步,紅色計時器的閃爍聲在寂靜的月表格外刺耳,他看著奧特之父熟悉的輪廓,卻覺得那身影陌生得可怕——那個從小教他“光永遠不會熄滅”的爺爺,此刻卻在親手掐滅他心裡的光。
“不…這不是真的…”泰迦的聲音帶著顫抖,“光之國沒有淪陷,警備隊也沒有解散…爺爺,你在騙我,對不對?”
奧特之父沒有回答,任由宇宙的黑暗裹住自己:“信不信,你遲早會看清。但現在,彆再做無謂的抵抗了——奧特戰士的‘守護’,從光之國倒下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是笑話了。”
芹澤迦楠隻盯著空中的“奧特之父”——方才那番話像淬了毒的冰錐,每一句都往泰迦的心上紮,她瞬間就看穿了這是場故意掐滅泰迦信仰的陷阱。
指尖下意識蜷起,芹澤迦楠往前邁了半步,喉間已經備好提醒的話,可腳步剛落地,泰迦卻先她一步衝了出去。
方才還帶著顫抖的少年,此刻胸口的計時器透出一絲執拗的亮,他的眼神突然變得格外銳利,像突然刺破濃霧的光:“你在騙我!你根本不是爺爺!”
空中的“奧特之父”明顯頓了頓——那是極短暫的怔愣,像是沒料到泰迦會突然戳穿,而非沉溺在絕望裡。
“爺爺他根本不會說這種話!”泰迦往前又逼了一步,連聲音都帶著滾燙的堅定,“他教我的‘守護’不是謊言,教我哪怕隻剩一絲光也要拚到底,他怎麼可能親手解散警備隊?怎麼可能說‘守不住’?你想騙我,沒那麼容易!”
最後一個字落下時,泰迦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少年人獨有的倔強與憤怒:“你到底是誰!彆披著我爺爺的樣子裝模作樣!”
“嗬。”
短暫的沉默後,“奧特之父”露出一抹陰惻的冷笑,那笑聲不再有半分威嚴,反而透著股令人發毛的詭異:“泰迦奧特曼…我當然是,你的爺爺啊……”
“你閉嘴!”
這句話徹底點燃了泰迦的怒火。
他周身驟然炸開一圈紅色光焰,右腿猛地蹬向月表的岩石,碎石飛濺間,整個人像離弦的箭一樣躍起,右拳裹著熾熱的能量,直直朝著空中那道偽裝的身影砸了過去。
拳掌相撞的瞬間,揚起的塵埃被能量餘波掀成環形氣浪。
泰迦的拳頭裹著赤色光焰,卻被‘奧特之父’的手掌死死抵住——對方掌心透出的暗紫色能量像藤蔓般纏上來,竟將他的力量一點點壓回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