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渡浮夢春乘桃靨!
那門沒有再發出咿咿呀呀的惱人聲來,因為它被香蓮大力的一把推開。
香蓮舉著火把誇過門檻走了進來,她用火把對著聶胥央和顏初箐照了照,見他們仍就雙手背在身後靠著牆坐著和她走時一樣,所以也沒多加疑惑。
香蓮轉頭朝著門外說“你們進來把蠟燭都給我點上。”
她這一吩咐門外走進來好幾個穿著和她差不多的婦人來,三兩下的就把蠟燭全點上了。
聶胥央見香蓮沒起疑心鬆了口氣。顏初箐想起那春花還誇香蓮是這裡腦袋最好使的,心裡罵了句胡扯!
香蓮把火把交給其他人拿著,她一手叉腰命令的說“把人帶進來。”
帶進來……還有人?是誰?聶胥央和顏初箐對看一眼,此時他們有一個共同的想法那黑衣男人也來了?
顏初箐眼睛都不眨的看著門口。
被帶進來的那人才露了個腳顏初箐就知道不是黑衣男子,那一隻腳上穿著繡花鞋,首先性彆就貨不對板。
那女子也是被一左一右的架著,雙手反綁。
她進了屋裡還沒站踏實就被香蓮一把推到了顏初箐的身邊,一頭撞到了顏初箐的胳膊上生疼的很。
顏初箐怕被香蓮識破所以這下她忍了,隻是瞪著香蓮。
“瞪我乾什麼?老娘我今天被你們這兩個丫頭片子折騰壞了。”
香蓮提起手眼看就要落下。
那女子以為這巴掌是要打她的立馬大叫“這位姐姐,剛才湘雅誤以為你是要對湘雅動粗才咬的你,湘雅給你賠不是了!這要是我家兄來了,湘雅也會和家兄說你們不曾對我動過粗。”
香蓮的手收了回去,但一臉的嘲笑“我叫你一聲劉湘雅大小姐,彆以為我聽不懂你的話,麵兒上呢你是好言好語,可背裡是拿你那哥哥來要挾我是不是?”
劉湘雅抿嘴搖頭“姐姐,真是誤了湘雅的意。”
“我不管你什麼意思,老娘就告訴你,你哥哥那芝麻綠豆的官,我們大王不會放在眼裡。你心裡尋思著你哥哥會來救你?告訴你,門都沒有,不是我們塞子裡的人根本就摸不上來這兒來的路。”
劉湘雅低頭,眼裡的淚水滴滴答答的落下。
聶胥央仔細的聽著,不放過她們對話中的任何一個字。他心裡盤算出了這門,外麵的路該怎麼走。
“這拜了堂過了門之後,大王會差人去請你家哥哥來這裡吃酒的。我們這裡大魚大肉吃著,高枕軟床睡著,到時候他這大舅子也許還想留在這裡不想走了,你們那個破鎮子都養不活幾塊地,每年的苛捐雜稅都收不齊,你哥哥那官服麵裡的襯子可能都是補丁了吧。”
香蓮一臉的鄙夷看著劉湘雅,認為她不識時務。
劉湘雅依靠著牆坐端正了身子,收起了哭腔,高抬著頭看著香蓮,已不見剛才那楚楚可憐的模樣而是一臉的傲氣“爹爹說家有祖訓,男不為賊,作奸犯科。女不為娼,低人眉眼。”
這一句話讓香蓮怒抬眉,黑起了臉,舉高了手,似乎這一巴掌劉湘雅是怎麼都逃不過了。
“姐姐,手下留情啊,你看這要是一巴掌下去她的臉不出五六天都是腫著的。這拜堂時讓大王看見也不好吧。”聶胥央替劉湘雅求著情。
顏初箐無動於衷的旁觀。
香蓮轉念想了想,慢慢放下了手。
劉湘雅轉眼瞧了瞧聶胥央。
香蓮放聲冷笑“我們是盜亦是匪但偏就不是賊!”
顏初箐覺得這個說辭,哇塞,還真的……很有道理。
“再說了,大王的二夫人又不為娼為奴。”門外的風一陣陣的往裡吹,吹跑了香蓮的耐性,她縮了縮脖子。
顏初箐看了看劉湘雅,聽這說話的意思她也還沒拜堂,怎麼劉湘雅是二夫人,她為什麼被排成三夫人了?
“這二夫人上麵還有大夫人,這不就是低人眉眼嘛。”這回連聶胥央都覺得香蓮腦子不好用。
“哼!什麼祖訓不祖訓的,你不嫁也得嫁,進了這寨子你就是大王的人了。不和你們費神了,才收拾完這個,你又來鬨!老娘我到現在一口熱的還沒吃上。”香蓮用手輪番指著顏初箐和劉湘雅。
香蓮帶著那幾個婦女轉身要離開。
“祖訓不能違,命丟得,氣節丟不得!”劉湘雅眼睛睜的大大的,一字字的說著。
顏初箐覺得劉湘雅看著倒是孱弱,內裡的性格和外貌不符。
香蓮轉過身“你死了也是大王的鬼。實話同你們說,彆拿死不死的來嚇唬我,這裡有過的二夫人三夫人多了去了,死了再補上就是了,寨子裡的人都是腦袋掛在腰帶子上過日子的,自己的命都不在乎了,還能在乎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