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你何來虧欠!
江時婉一時語塞,喉嚨動了動卻發不出聲音,不管她和鐘越城之間在之前鬨成了什麼樣子,生出了怎麼樣的嫌隙,她再也做不到像之前那樣譏諷又冷淡。
本能的,但有時抗拒欠人情債,尤其是人情,還是一比較複雜的人情,因為她知道,鐘越城幫她的動機,可不是因為她是他未來的小姨子。
“你,好好休息。”江時婉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出這麼一句話,話已出口才想起,她還未正式給他道過謝,便又補充道“那天很謝謝你。”
“謝我什麼?我隻是運氣背出了車禍。”
可那天,車禍中的幾位目擊者都稱,那輛失控的車衝出去之後,是他立刻加速,擋在了她的車和那失控的車輛之間,還故意去撞那輛車。
江時婉閉了閉眼睛,皺著眉沒有接話。
她記得鐘越城的聲音是很好聽的,現在卻如同垂危的老人,嗓子發不出完整流暢的音節,可能是因為胸腔難受的原因。
江時婉抹了抹鼻尖,心想造化弄人,但走到這一步,沒有人再造一條回頭路,也買不到一顆後悔藥。
鐘越城又問“你身體如何了?聽說你在醫院呆了一晚。”
“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小小撞了一下。”江時婉簡單的說。
“那就好。”鐘越城說“我媽是不是來找你?”
江時婉沒有正麵回答“我知道她是因為護子心切,理解。”
鐘越城一笑“你也是要當媽媽的人了,當然能理解。”
江時婉沒說話。
“是不是因為他們對你說什麼了,所以你這幾天一直沒來看我?”
江時婉更是不知道如何回答,往常麵對著他時候對答如流,仿佛機器人切斷電話,一瞬間停止了運轉。
江時婉沒說話,鐘越城便又問“我給你添麻煩了?”
寒冬臘月天,正式安城最冷的時候,閆文林一身黑色的長大衣,裡麵是見單薄的白色襯衫,穿山越海的,滿身風雨從海上來,身上仿佛還夾帶著北冰洋上空的寒流。
他的眼神一如他身上的寒氣。
深沉黝黑中藏著讓人看不清的內容。
江時婉大概猜到了他的歸期,應該就在幾天後,也猜想他會在除夕之前回來,但是沒想到是現在,在他沒有接她電話的第二天。
所以按時間算的話,昨天打電話的時候,正是他要上飛機的時候?
心中閃過某個想法,他是,想給自己驚喜?
可是現在的驚喜,似乎隻剩下了驚嚇了,從他看她的眼神,她可以料到,他已經知道了那晚的事兒。
江時婉走了幾步,閆文林隻稍稍停頓了兩秒鐘,隨後邁開長腿大步走來,到她麵前站定。
走廊裡的燈光太過明亮,縈繞這澄澈熾白的光澤,閆文林就站在燈光下,江時婉一仰頭就能看見他消瘦了的下巴,連著數小時的飛機,讓他的下巴的腮幫上長出了一片短短的青茬,看起來更加成熟充滿男性荷爾蒙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