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你何來虧欠!
江時婉想了一下,對秘書說“出去吧,沒你的事兒了。”
秘書為難的看了一眼江浩聲,後者沒說什麼她才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江時婉覺得很奇怪,江浩聲許久沒這麼滿含恨意的看著她,加上剛才江皓宇對她的態度,她隱隱約約覺得哪裡不對勁。
江時婉拉開老板桌對麵的椅子坐下,江浩聲的手撐在了兩側,嗓音裡怒意濃濃,擲地有聲的問道“你來乾什麼?看我死了沒有是嗎?”
江時婉淡淡的瞧著他,微微皺了皺眉,“這是什麼話?”
江浩聲捏起一把散落的文件紙就往她身上摔,“什麼話?什麼話你不清楚?我知道你心裡有恨,我也知道你骨子裡很狠,就是沒想到你接二連三能做到這種地步,你現在滿意了?”
一張刮擦過江時婉的下巴,頓時傳來一陣疼痛感。
她側著臉,緩緩睜開因為下意識閃躲而閉上的眼睛,摸了摸下巴,應該是被文件紙割了一道口子,她垂著眸子看了眼趕緊的指腹,還好,沒見血。
她這才悠然的抬起眼睛,掃了一眼江浩聲,語氣變得散漫,“你總的告訴我什麼事兒,我才好量度量度自己是否滿意。”
江浩聲氣得臉都變了形,拿起手邊還亮著屏幕的平板電腦摔在她的兒麵前。
是的,是摔過去的。
要不是江時婉及時的用手按住,差點就砸在她身上。
江時婉沒心思去追究,心裡跳了跳,拿起平板看去。
難怪江浩聲會問她滿意不滿意,在彆人看來,這的確是她會滿意的事兒。
李慧蓮小三上位和出軌的事兒被捅出來了,財經媒體和娛樂媒體爭相報道將其直接頂上了頭條。
江時婉漠然了好半晌,一時間耳邊隻能聽聞江浩聲因氣急敗壞而沉重的呼吸聲。
辦公室裡空調開的很低,隱約地可以聽見空調散發冷氣時候呼呼的響動,她穿著半截袖的過膝裙也覺得冷。
將是我那這才像是恍然懂得一樣,輕啟唇瓣,“啊,難怪呢。”
她靠在椅子上,單手支著頭,輕輕的笑開,笑容如同用筆墨在紙上暈開的水墨花。
江浩聲看著她漫不經心的笑意,氣急了來,但同時心裡湧上深深的無力感。
江時婉將平板放回在了桌上,指尖扣了扣屏幕,一副無辜的樣子看向江浩聲“是不是在你們一家人的心中,早就奠定了我的惡人形象?”
她一邊說著,一邊退出平板裡的新聞頁麵,四處點點玩玩,像是對她和江浩聲的對話一點也上心,接著上麵的話慢慢悠悠的說“所以出了什麼事兒,你們都往我身上推,你看看你現在恨不得一口吞了我的樣子,一時還讓我適應不過來,畢竟你這麼久以來可都是對我和顏悅色,恨不得我能跟閆文林說說好話,好讓你東山再起平步青雲,就算是能讓閆文林不要在你女兒惹出事兒時候找你們麻煩也好,是不是?”
江時婉是個奇人,她想跟你好好說話時,能把你哄得心
花怒放,不想跟你好好說話時,能氣得你分分鐘想手撕了她,還下不得手。
這一點閆文林早已經深有體會,隻是江浩聲從未意會過其中的精髓。
所以現在才會被氣得老臉憋紅,想動手,左右看了看,桌上硬實的東西又隻剩那隻平板電腦了,還被他親自甩在了江時婉麵前去。
到最後是徒手在桌上重重拍了一下,指著江時婉的鼻尖兒說“我真是沒有好好教訓過你!”
江時婉目光掃過他那張氣得鬆弛的皮膚都在顫抖的臉,笑容冷了些,“謝謝你現在還能想到教訓我的問題上,不過我媽已經就著你那一份一起教過我了,就不勞煩您費心了。”
她說完抬眼看著他,見江浩聲擱在桌上的雙拳握的緊緊的,那雙已經生出了褶子的眼睛,此刻通紅的像是飽經滄桑的狼匹,以為自己一輩子精明如斯,到最後卻被告知,自己的終生不過是霧裡看花而一般愚蠢。
江時婉緩緩的收起了最後一絲絲笑容來。
認真的看向緩緩低垂下頭的江浩聲,想起他現在不過是一個被老婆帶了綠帽子,被閨女一步步將他從高往上拉下來的可憐人。
若是以前,江時婉是不會將“可憐”兒子聯係起來的,因為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他們在你覺得他們可憐的時候,消除你心中的憎恨埋怨,然後再讓你明白可憐和可恨在他們身上無可分割。
江時婉笑了笑說“李慧蓮出軌,在你兒子出聲的時候我就知道了,她的情夫故意給我看見了他們親密的合照。”
江浩聲的嘴角漸漸溢出笑來,猙獰且頹然,他咬牙,一字一頓的說“看見我這樣,你是不是就好過了?看見我得了報應,你心裡是不是就開心了?”
江時婉知道,江浩聲說出這話的說話間歐,是沒有將她當做是自己的女兒的。
江時婉交疊著腿,琢磨著江浩聲的話,手指貼著下巴,撐著腮幫子,臉上看不出情緒來。
半晌,她輕笑“你恨我?”
江浩聲不答,片刻後卻用另外一種說法回答了她。
“我到是寧願沒生過你這個女兒。”
江時婉按著腿上牛皮紙袋的指尖輕輕的顫了一下。
她還是雲淡風輕的露出了淺淺的笑容,“哦,抱歉,我也是這麼想的,既然我們都見不得對方,咱們也沒在一個戶口本上了,你也不必把我當女兒了。”
江時婉說完起身,微微偏著頭,居高臨下瞧著那個似乎多看她一眼都嫌煩的男人。
她遲疑了幾秒,開口說道“我就想問你一句……”
江時婉抿了抿唇,睫毛微垂,嘴角攢著笑意,聲音輕細,但卻尤其清楚,“我小時候,你說好要來接我放學,卻總是爽約的時候,是不是去見了江時悅母女去了?”
江時婉不知道自己問這個問題的意義在哪裡。
硬將陳年往事拿出來打破砂鍋問到底,或許是想讓自己硬氣一點,讓自己覺得曾經做過的事兒,不過就是理所應當。